、德、贤,四妃之下又有贵仪、贵容、淑仪、淑容、顺仪、顺容、婉仪、婉容等,一个萝卜一个坑。
陈贵仪算是四妃之下第一人。
因为她不光颇得宣仁帝宠爱,还诞下了两位皇子两位帝姬,淑惠帝姬便是其长女。却因为宣仁帝顾忌女儿怕其触及伤怀,至今让德妃之位空悬,宁肯空着,都不让陈贵仪坐上。
要知道,贵仪虽贵,到底不如妃位。
封妃可封增三代,贵仪的家人即使被封,还得小心翼翼,生怕被言官抓到手脚弹劾于礼不合。
因此,陈贵仪这一脉,就没有不恨元贞的,哪怕是淑惠这个出嫁女。
不过这些话,淑惠不敢在人前说。
不敢说,元贞帮她说。
元贞捏着帕子,掩鼻做委屈状。
“十一姐可是因贵仪娘子一直未能封妃,所以才恼了妹妹?这可真是冤枉妹妹了。”
她先丢下一个悬念,惹得周遭人也顾不得遮掩了,纷纷往这边看来。
“早就有流言传到妹妹耳中,说贵仪娘子至今都未能封妃,皆因我那早已故去的母妃。当年妹妹年幼不懂事,听闻流言后还特意去问了爹爹,爹爹却说与我无关,让我不要听了那些恶言。”
“封妃乃大事,岂是我小小一个帝姬可左右的?十一姐若实在不甘,权可让贵仪娘子去问了爹爹,何必成日拿我作筏子?又是挤兑又是寒碜,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我做了什么事,惹得十一姐如此厌恶。”
说到这里,她话音突然又一转。
“抑或今天十一姐突然当众闹得这出,本就是冲着想借妹妹在人前重提此事,好逼得爹爹下不来台,给贵仪娘子封个妃?”
精彩,好精彩!
刺激,太刺激!
此时,殿里明明人很多,却鸦雀无声。
大家本想帮忙维持个场面的,可实在架不住这戏太好看了。
明白的自然明白天下到处都一样,不明白的贵女还只当只有自家内宅撕起来才难看,万万没想到大内也是如此。
还有,封妃?
难道淑惠帝姬真打着这个主意?
毕竟这些年来,陈家为了想给陈贵仪封妃,私底下可没少做些事。这在上京,并不是什么秘密。
淑惠被气得不轻,脸色青了白白了青,又红又紫,格外精彩。
“我不想与你说!”
半响,她才憋出这么一句。
懿康帝姬素来与她交好,此时见淑惠难以下台,也十分头疼怎么才能打个圆场。她求助地望向其他姐妹,一众帝姬却纷纷或撇头或垂首。
这里头也就是怀宁和庆阳两位帝姬年纪最长,身份最高,可这会儿庆阳正忙着看戏呢,哪能出来解这个活儿。
怀宁帝姬顾忌皇家颜面倒想出这个面,可她的手却被庆阳帝姬死死地拉住。
这时,一个女使打扮模样的中年妇人匆匆从外面走进来,来到淑惠身边,道:“帝姬,曹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曹夫人乃淑惠帝姬的婆婆,其丈夫乃同知枢密院事曹同知。这同知枢密院事乃枢密院主官之一,在枢密院里除了枢密使、枢密副使,便是他了。
这是这边发生的事,传到旁边殿里去了,曹夫人专门派了人来给儿媳妇解围?
淑惠宛如大赦一般忙站了起来,跟着女使离开了。
懿康对姐妹们歉意一笑,也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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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贞走出殿门,外面是一片宽敞的汉白玉台基。
此时金明池中正在龙舟争渡,锣鼓喧天,十分热闹。
往南看,临水殿里座无虚席。
往东看,岸上人头攒动。
往北看,一艘艘龙舟正从奥屋中拖出。
只有西边安静些。
遂,她便顺着临水台基往西边走。
“帝姬,您还在生气?”希筠忐忑道。
元贞微微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她。
“生气?我为何要生气,我畅快着呢。她因陈贵仪封妃之事,总是处处与我作对,我怕父皇为难忍她多时,索性今儿就当众挑明了撕掳开。”
她一边往前漫步徐徐,一边说:“陈贵仪刚诞下十三弟,这一年来风头正盛,暗中不知多少人盯着,淑惠却蠢得此时跑来招惹我,就看她那嘴脸,指不定外面这些火,清心殿也在中间点了一把,正好敲山震虎了。你看吧,此事必然会被人捅到父皇面前,之后还有她和她娘难受的。”
都说她任性跋扈,实则她任性跋扈都要分时分地,这次算彻彻底底任性一次,连皇家颜面都被她视若罔闻。
吵架好啊,吵架可使身心愉悦。
为何要想那么多,为何凡事要忍要权衡利弊?真若等到国破家亡那天到来,万事皆休!
元贞回忆梦中可有此事发生,好像似乎没有,对于不太重要的事,她那个梦展现地并不清晰。
依稀只记得此间诸多烦杂,让她身心俱疲,同时心中更是厌恶世事,遂借着父皇对她愧疚,出家做了女道。
如今做女道,暂时是不想了,出家也逃不开这凡尘俗世,一日是帝姬终生是帝姬,她享了这荣华富贵,就得承受这荣华带来的孽,躲是躲不开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