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冻得麻木,但他依旧盯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地道:“我说了,我没有。”
“那你说巨怔是怎么透过护城结界,杀死这么多人的!”
随着男人愤怒的质问声,岸边群众们也激动起来,向他砸来各种东西。
“殿下被怔夺取了心智,这个恶魔,他才不是我们的唐闵皇子!”
“请陛下解怔,还皇城一个安宁!”
“不说是吧,那我就打到你承认为止。”铁棍狠狠落下,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永久的伤痕。
锁链在池水中随着棍子落下的频率发出震颤,像是某种悲鸣。
“你说不说。”棍子被打折两段,男人看他的眼神带着隐秘的悲伤,“你承认自己被怔影响心智,我们还可以用解怔的办法,但你要是……”
“不是我做的,父亲。”唐闵眼里的情绪没有丝毫变化。
“其实是——我做的!”世界意识讽刺声音在唐闵脑海里回响,“但是那又怎么样,他们会相信一个入了怔的皇子的胡言乱语吗?”
“这个剧情本来就该发生,可惜你不愿意,为了剧情顺利进展,我只好亲自动手了,谁做的不重要,反正结果没差。”
没有人相信他,他的画像被撤下,刻在石碑上的理想被划烂,死刑在正午举行,他穿着囚服看到了清一色的仇视表情。
在激光扫射过来的时候,他进入了怔末期,毁坏锁链逃出了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皇城,从此以后,举世皆敌。
唐闵骤然睁开了眼睛,周围一片漆黑,像极了梦里最后的场景,垂在两边的手轻微地发着颤,一阵发凉的麻意袭上后背。
紧接着,一只带有温度的手覆盖了上来,唐闵有种被烫到了的错觉。
“做噩梦了吗?”一道清朗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不知何时钻进被窝的另一个人动了动,由竖躺改为侧躺,大手一捞将唐闵揽了过去,轻柔地拍了拍后背:“不怕不怕。”
全身的寒意被热源驱赶,梦里的记忆逐渐消退,仿佛隔了一层纱布,感受不真切。
唐闵睫羽颤了颤,就在他打算放任自己沉浸在这一刻温度时,蓦然惊醒。
不对。
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
唐闵直起了身体,被温热浸染的大脑接触到冷空气后重新清醒过来,后背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另外一层寒意。
不该是这样的。
他明明告诫过自己很多次,不能跟这个世界的人建立太多联系,他早晚有一天会和他们背道而驰,现在越是陷入其中,以后在失去的时候就会越痛苦。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不是吗,难道还要重蹈覆辙么。
——你真的相信他会拯救你么。
——别傻了,主角只会拯救好人,但你是反派,你们天生对立。
——现在情感只是暂时的,一旦你露出了真面目,看看他会不会对你改变态度。
唐闵心底有个可怕的声音这样对他说。
他是不是在被剧情影响。
唐闵捏紧了床单,面上露出狠意:“你连这也要管么?”
没有人回答他。
第二天,犬槐迷迷瞪瞪地醒了过来,看到唐闵直着身体,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早上好啊。”
没有得到回应,犬槐趴在床上看着唐闵:“你不开心吗?”
“我说过让你睡觉不准乱动吧。”唐闵冰冷的声线让犬槐立马警醒。
“对不起,我马上回去。”犬槐蹭到了自己的被窝,只露出一双眼睛。
唐闵别过眼,起身离开了卧室。
犬槐呆呆地望着唐闵离开的身影,他是不是又惹唐闵不开心了。
唐闵没出去多久,犬槐也跟了过来,衣服也都没穿,就这么亦步亦趋地跟着,这时的犬槐没有平时的油嘴滑舌,只本能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走开。”唐闵道。
于是犬槐后退了一点,等再当唐闵回过头的时候又跟了上去。
唐闵周身掀起了跃动的念能,他现在心里很乱,在没有想明白之前,不能动摇。
不能动摇,他只剩下这点东西了。
唐闵狠下心,想要驱逐犬槐,然而周身的念能还没释放出来,脚下忽然传来震动。
“警报警报,艇身受到攻击!”
机械女声在舱内回荡,又一次猛烈震动,犬槐木着脸摔在了地上,唐闵稳定住自己的身形,快步走到操作室。
唐闵在颠簸中扶了一下操作椅,头顶的警报声响得人心慌,念子屏幕上的念艇模型在多个地方出现了红色闪光。
“尾翼,左侧翼受损,发动机受损率达百分之五十,念艇将在五分钟内紧急迫降。”
“轰——”
唐闵身体因为惯性猛地往前仰去,要不是即使撑住了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