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很喜欢她?”褚琛状似惊讶的说。
别看他这姨母瞧着性子和顺,但实际上待人接物极为挑剔,大抵是在道观呆久了,世人在她眼中大部分都污浊不堪,瞧得上的没几个。
“实在是那丫头性子太招人疼了些。”玉拾无意跟人多说女儿家的事,哪怕是自家外甥,话罢扫了一眼褚琛,见着他神情平静,便没有多想,只当他随口提及。
两人聊了一会儿,瞧着时间不早了,玉拾就离开了。
护卫们已经将小院收拾了个大概,还抽空去观中膳房弄了些饭菜回来。
用过晚膳,褚琛一路奔波下来也有些疲倦了,洗漱之后开始休息。
院中灯火两点,安静下来。
玉滟这一夜睡得不错,晨起时,伴着鸟雀的鸣叫醒来。
正是早晨,天边太阳刚升起来不久,山间的雾气渐渐变淡,满山苍翠如被水洗过一样,明净清透。
晨起的钟声响起,于山间回荡。
小院地方不大,所以只请了三清画像回来。
玉滟洗漱过后,亲自动手换上新鲜的瓜果供上,而后点蜡熏香。这些事情慢慢做好,她的心神也随之安宁下来。这才于蒲团上坐下,开始做晨课。
一开始诵念经文时,玉滟还很是生涩,但随着这几个月的锻炼,她已经可以诵念的十分顺畅,甚至渐渐找到了状态。
句真字清,调匀声正。
每每读完经文,甚至有种神畅气和,通体舒适之感。
晨课做完,外面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玉滟自幼的膳食都是精心搭配,荤素调合,但随着清修,她渐渐开始偏向食素,早膳便是清粥小菜,再加上一碟清蒸鱼,很是鲜嫩。
晨课做完,到晚课前,就是闲散时间了。
不过今天又到了三天一次的检查功课时间,所以玉滟略作收拾,就往清虚的院里去了。
一路行来,虽然时间还早,但观中已经有香客来了。
除此之外,观中的道士们往来说笑,言语间说的都是即将到来的中元节。
七月十五,地官赦罪。
中元节这一天,观中会设道场,为民祈福,也为普度孤魂野鬼。
玉滟低念一声无上天尊。
这一条路玉滟已经走得很熟了,走到清虚院中的时候,恰巧遇见大师兄玉行出来,他年岁和玉拾师姐差不多,五十来岁,是个十分热情且沉稳的人。
“玉明。”玉行未语先笑。
“师兄。”玉滟微微作揖。
“又到检查功课的时候了?”玉行一眼扫过,立时就笑了,“早知道我就晚点再走,师傅说你进步很大,我也想听听。”
玉滟来做什么,实在是再好猜测不过,她不爱见人,再加上前面观中信客很多,所以大多时间都是呆在自己小院,或许是带着人在后面山上走走。像这样到前面来找师傅,差不多都是为了功课。
玉滟有些赧然,说,“是师傅宽厚,我天资一般,经文也不过是熟读而已。”
“你才入道多久,能熟读已经很好了。”玉行勉励一二,然后就告辞了,“我先走了,你去吧。”
目送他离开,玉滟才进院。
检查功课很顺利,情绪温和,都是根据玉滟的进度问的,不会有意为难。几个月的相处,玉滟已经和他相熟,也没刚开始的忐忑了,这会儿笑盈盈的,
大致问过几句,清虚很满意。
道家崇尚无为二字,万事万物,他都喜欢顺其自然,玉滟向道也是。但玉滟很勤勉,甚至很有悟性,倒是给了他许多惊喜。
之后又问起疑虑之事,玉滟一一道来。
书越品,越是有所好奇,不由探究,好在她有师长,都能及时为她解惑。
清晨的太阳渐起,山间有风拂过,吹散些许夏日的燥热,带来清凉。
院中古松随风轻动,树下大石上,道人娓娓道来。
玉滟安静坐在石几上,整个身心随着清虚的话语陷入安宁。
莲花冠下,灰色的轻纱披在她的肩上,让人想起古人在画卷上落笔勾勒出的神女。
褚琛甫一进院,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脚步一顿。
清虚口中的话一顿,抬眼看了过去,含笑起身。
玉滟慢了半拍随之站起来,一转身,才发现来客是他。
不同于昨日的窄袖紧身的圆领袍,对方今日穿的是一身素雅的灰蓝道袍,不见缀饰,头发也只是用木簪挽起。
本就温润雅致的人,更添了几分出尘。
昨日的尴尬和忐忑经过一夜时间已经散去,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之后,玉滟心中浮现出了些许好奇——
这位泊渊公子到底是何人?
她还是第一次在自家师父脸上看到这样亲切的神情。
“泊渊小友。”清虚一挥拂尘,含笑道。
“清虚道长。”褚琛颔首回应。
两人互相见礼完毕,玉滟才上前作揖,道,“泊渊道友。”
她又有些惊讶,师傅竟称他为小友,难道这位泊渊公子,竟也是道门中人?
“玉明道长。”褚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触即逝。
清虚微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