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片月光洒在了自己的后颈上。
可是月光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吗?当石观音勉励想要往前逃跑的时候,那轻柔的几乎没有与她的皮肤有所接触的手,此刻却骤然收紧了力道。
就这样,石观音被人狠狠的扼住了喉咙。
石观音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没有什么天生神力。
但是当这个普通的女人拥有了深厚的内力的时候,就算是身高九尺的男人也不是她的对手。客观一些说,在内力加持之下,石观音有着挥手之间足矣开山裂石的力气。
然而,这份力气,在她身后的那个人面前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那个人的手搭在她的脖子上,绵长的内力猛一催吐,石观音整个人顿时就软了一半。她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只能软绵绵的宛如一个破布袋子一般,被人掼在了地上。
身下是柔软的黄沙,石观音一落地,整个人就陷进去了一半。这个时候她才恍然看见,在吹面的黄沙后后面,悄无声息的露出了一张戴着面具的脸。
那个人全身都笼罩在白袍之下,兜帽下,只露出一张狰狞宛若罗刹的面具。从身形上依稀能够看出来这是个男人,而这男人唯一露出来的,只有一只肤色冷白如霜的手。
这双手极美,骨骼匀称,皮肤细腻,指尖都是健康的粉,每一根指甲也都被认认真真的修剪打磨过,一眼望去宛若白玉雕成的一般。
但是石观音却没有心思欣赏,她只觉得恐怖。
她想起了刚才那一瞬间贯穿她全身的力道,石观音非常确定,那个人只要内劲再催吐半分,此刻她的脊椎就会被摧毁,她会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浑身麻痹半晌。
而最可怕的是,石观音甚至清楚的知道,对方并非没有再用力半分的能力——也就是说,如果他想杀她,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就是你想杀本座教中之人?”漫不经心的问句向石观音砸了过来。
来人留下她一时半刻的性命,恐怕只是为了如今的这份羞辱与诘问。那个人享受她的绝望和恐惧,就如同石观音曾经欣赏别人的绝望与恐惧一样。
石观音不是个有气节的人,她的半辈子都用来苟且偷生,现在自然也能如此。她匍匐在地,希望从这个恐怖的人手下为自己求得一丝生机。
“误会,大人,这都是误会。”石观音颤抖着唇齿,明白此刻自己容止狼狈。
可是她心思一转,却特意的偏过头去,露出一段白生生的颈部,像是惹人攀折的花,又像是引颈受戮的鹤。
这是石观音常用的小伎俩,很能迷惑男人,很长一段时间之内,这样的小伎俩足够让她无往不利。
而遇见了天枫十四郎,石观音已经很久不需要再用这样的谄媚的技巧,为自己夺取一线生机了。
现在,石观音愿意用自己知道的一切方法,只为了从这个人手下活下去。她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巨大的威胁,并且开始怀疑自己将沙漠作为根据地,是不是是个错误。
石观音想起来,她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曾经引诱了沙匪的头目。知道她此行目的,那个沙匪头目还苦口婆心的劝她,叫她不要招惹西方魔教。
那时候石观音是怎么说来着?哦,她嘴上甜蜜的应该下,心中却只觉不屑。
最后,那个沙匪和他的产业自然也被石观音收入囊中,而那个人本身自然也只有被当做垫脚石的命运。
石观音不会对旁人手下留情,尤其是被她引诱了的男人。那个前一秒还与她情意绵绵的沙匪,下一秒就被石观音洞穿了整个心脏。
那时候,石观音是真的没有将那个沙匪的劝告听到耳朵里,可是在真正与玉罗刹正面对上的时刻,石观音忽然想起了那个沙匪的规劝。
悔之晚矣。然而,后悔是最不可能让她活下来的情绪。
按照与玉罗刹的名声与往日的行事风格,犯在了他手里,并且还真的遭了他一击,那一天石观音就该死了。
石观音却幸运的活了下来,在她因为疼痛险些晕过去之前,石观音只是依稀听到玉罗刹有些不高兴的自言自语,轻声说了一些诸如“生辰”“不杀生”之类的絮语。
居然因为这种原因侥幸活了下来,无论今天是谁的生辰,石观音都决定要衷心的祝愿那个人生辰安康!必要的话,她甚至愿意给那个人摆上盏长明灯。
幸运地在玉罗刹手底下活了过来,石观音此后却再也不敢招惹西方魔教的人。她只能远远的避开西方魔教的势力范围,打算在沙漠的另一边安定下来。
玉罗刹是非常可怕的对手,但是总不至于横跨整个沙漠来找她麻烦。
石观音如果不傻的话,最近的确也不好再回到中原武林。毕竟在遁入沙漠之前,她之所以行事那般嚣张残忍,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即将远走沙漠,所以才不在意她的残酷行径会引来多少所谓的正义之士的口诛笔伐。
和玉罗刹狭路相逢,石观音受了一些伤,想要在沙漠培养起自己的势力的计划也被迫搁浅。没有办法,她只能将目光盯到了沙漠之中的弹丸小国上。
龟兹国王是个有点儿肥胖油腻的中年人,如果真的论起来,他甚至远不如天枫十四郎。但是在石观音养伤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