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观音现在完全就是一只惊弓之鸟了。在玉罗刹手底下活命的侥幸经历,让她至少在伤养好之前,都只敢龟缩在龟兹的皇宫之中。
楚星澜和叶孤城想要找到石观音,却又不想和龟兹王庭对上,叶孤城对楚星澜有什么好主意比较好奇。
楚星澜走到了帐篷旁边,稍微掀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帐篷厚厚的毡毛抵挡了朔漠的寒风,叶孤城有些疑惑:“你要利用沙漠夜晚的风雪逼石观音自己现身?”
“啊?”楚星澜挠了挠头,有点儿惊讶的看向叶孤城:“也没有啦,就是感觉这样让风吹进来,凉凉的很好玩儿。”
叶孤城:……
自己捡回来的,总不好现在直接把人丢出去。叶孤城沉默了半晌,他端坐在桌前,手已经搭上了一直放在膝上的剑。
楚星澜还在蹲在帐篷边缘揪着毛毡上的毛毛玩,头顶的绒毛也执着的翘起来的一撮,帐篷内摇曳的烛火给她镀上了一层柔软的光。
叶孤城其实也没有指望楚星澜能真的找到石观音。
遇见楚星澜只是一个意外,白云城主一向谋而后动,不可能将期许寄托在一个偶遇的意外之人身上。楚星澜说要和他成为同伙,在石观音这件事上,她能够发挥一点儿作用固然很好,哪怕真的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在一旁给他鼓掌,那也没有什么问题。
叶孤城心态平稳,对于楚星澜的小动作,他也不加催促,反而显出了几分与往日不同的宽容来。
“城主,你们这次来,带了不少骆驼和马匹吧?”楚星澜终于不再和帐篷的毛毡斗争,重新蹭回了桌边坐好。
叶孤城点头:“三十余匹马,十几头骆驼。”
白云城主这次出行是为了杀人,但是他带出来的人马不亚于一队商队了。白云城的城主不喜穷奢极侈,叶孤城这样大的排场出行,是因为要与沙漠另一边的城郭通商。
也就是说,说这一队浩浩汤汤的人马是为了照顾叶孤城的起居,那倒也合理。但是说叶孤城其实是护送这一队人马横穿大漠,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妥。
“恩,这样的话,和我刚才清点的情况差不太多。”楚星澜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点点轻松和得意。原来她刚刚才没有幼稚的在玩儿,而是在清点这一队的牲口数量。
至于为什么不去外面直接清点?拜托!现在外面是零下二三十度的低温,楚星澜才不想要在这种极端环境顶风冒雪的苦哈哈数数呢。
叶孤城不清楚楚星澜为什么要问这个,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楚星澜被安排在叶孤城隔壁的帐篷住下,因为叶孤城这次没有带女眷,楚星澜还享受了一回“单间”。
叶孤城因为要练剑,已经习惯了每天早起。内力深厚之人往往五感通明,叶孤城还起身的时候,就听见管事在啧啧称奇:“谁今天这样勤快,就连马粪和骆驼粪都拾掇得这样利索。”
最开始的时候,对于这种微末小事,叶孤城是半点没有在意的,但是当某些事情发生在他眼前,叶孤城深切的觉得,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他还是应该在意一些。
叶孤城听到自己的管事说他们带着的马匹和骆驼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有一点儿微妙的不祥的预感的。但是他找到在营地附近晃悠的楚星澜,看见这姑娘浑身干干净净,手上脸上都没有脏污,叶孤城心下稍安。
虽然这孩子昨天对他们队伍之中的牲畜产生了特别浓厚的兴趣,但是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叶孤城为自己心中方才对楚星澜的无礼揣测而感到有些抱歉。
昨夜楚星澜对叶孤城说自己有办法可以逼出在龟兹王庭之中龟缩的石观音,今天一早,她就邀请叶孤城和她一起去龟兹王国的那片绿洲。
两个人照旧是飞过去的。看见昨天自己藏身的那棵树,楚星澜熟门熟路的趴了上去。这一次,她非常自觉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空着的位置,邀请叶孤城站过来。
叶孤城看了一眼楚星澜那趴在树干上的姿势,再次肯定这就是一只小松鼠没错了。
白云城主身边一般不允许有这样没有格调的“东西”。见惯了各家以轻灵俊秀见长的轻身功法,每一次看见楚星澜这样朴实的选择往树上一趴,叶孤城都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儿疼。
不过叶孤城的眼睛被楚星澜辣着辣着就习惯了,他只是稍微凝滞了一下身形,转而就悄然无声的落在楚星澜特地给他留的落脚地。
看见叶孤城站定,楚星澜呲牙咧嘴:“城主,麻烦拉我一把。”
行吧,能飞不代表她不恐高。楚星澜每一次潜伏的时候都坚定的选择趴下,这种身体各处最大面积与实物接触的感觉,好歹能带给她一点儿安全感。但是之后的操作并不能用趴着的姿态进行,以前是彼得·帕克把她拉起来,现在就只能麻烦自己刚刚结识的这位白衣剑客。
叶孤城垂眸看着递到了自己面前的手。
非常细嫩且柔软的一双手,不像是能够开弓射箭的类型。叶孤城并不喜欢和人有过多接触,但是楚星澜西的动作自然且理所应当——他们是同伴,她在请他帮一个力所能及的小忙。
她应当是有过配合十分默契的同伴的,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