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的古朴石碑。 那是戏台上高亢的唱腔,悲愤绽开的盈盈水袖,和停枪抬眸时闪烁的泪光。 那是容姨在过往闲谈中,提到崧国旧事时幽黯复杂的眼眸,低沉的语调,和长久的叹息。 那是被埋于历史长河中,已经鲜为人知、幽微难辨的崧国过往,存在于千江阁的记录之中,存在于崧城百姓的说书声里…… 赵长珺生活在崧国旧都多年,身边的容姨也是崧国旧人,常安公主更是她心中仰慕的对象。 如此种种加在一起,赵长珺对崧国一直怀有些模糊的情感。 但今日,在常安楼中,在尘霜阁里,赵长珺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何为朝代更迭,历史尘霜。 她轻轻吐气,睁开双眼,手持毛笔端坐于雅间中,眉宇间透着恍然之色。 “前尘如霜长河冷……”,赵长珺轻叹一声,凝神静心,毛笔轻蘸墨汁,轻轻落在宣纸上。 窗外风起,夹杂着冷意拂动窗纱,细雪悄然落下,小阁中的赵长珺神情专注,发丝随风飘动。 “崧山如墨翠如霭,千江潺湲舞如梭。”落笔如云烟,笔墨清峻飘逸。 赵长珺透过飞扬的雪花,仿佛看见盈盈水袖飞舞,她收回目光,垂眸写道,“金戈铁马临春阙,水袖飞舞渡秋空……” 写至最后几句之时,赵长珺落笔愈发汪洋闳肆,“花开彼岸知音少,夜深独坐一灯开……戏幕起落谁为客?位卑未敢忘忧国。” 半炷香时间已到,雅间外传来女使们敲门的声音,参赛者们纷纷走至门前。 身后木门被缓缓推开,细微的吱呀声仿佛是从远去的时空中传来,轻轻传入赵长珺的耳中。 赵长珺回眸,只见箬笙带着两名女使走至桌旁,她拿起赵长珺所写诗文轻轻放入一名女使手捧的木盘中,确认道,“姓名,令牌号,签号?” “赵长珺,二十三号令牌,一号常安花签。”赵长珺淡声答道,看着另一位女使小心翼翼地检查起桌上的令牌与花签。 听到赵长珺的姓,箬笙深邃的眸光闪了闪,欠身笑道,“分宴赛已结束,请长珺小姐收好令牌与花签,随女使移步酒楼静待考核结果。” “终于结束了。”雅间外已是人影纷杂,参赛者们或意气风发,或面带愁容,一边感叹一边向外走去。 顺长廊过侧院,沿墙栽种着一水儿的常安花,赵长珺随众人走至花海尽头,眼前豁然开朗。 位于常安楼正中央的酒楼气势恢宏,其内陈设古朴大气,正中央立着还未挂上卷轴的簪花榜。 院中已有不少参赛者,它们对坐闲谈,激动地交流着考题与见解。 赵长珺环视一周,发现清棠依棠姐妹俩正坐在一处角落,两人俱是垂眸望着桌上茶杯,一动不动。 “清棠。”赵长珺走至林清棠面前,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柔声唤道。 林清棠抬眸望向赵长珺,气息微乱,心神不宁,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又没了言语。 平日里极为活泼的林依棠也察觉到场上低沉的气氛,乖巧地坐在一旁,一时望望对面的赵长珺,一时望望郁郁不欢的姐姐,并未出言打扰。 见两人如同鹌鹑一般坐在椅上,赵长珺拿过茶壶倒上一杯热茶递给林清棠,关切地道,“不要忧心,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再慢慢与我说来。” 林清棠点点头,两手捧起茶杯,慢慢喝着热茶,情绪渐渐平静。 这时,裴宴安也抵达了酒楼,他一眼便认出了赵长珺的背影,从容地走至她身旁坐下。 一杯茶饮尽,林清棠终于放松下来,看向对面关切地望着自己的赵长珺,轻声说道,“我的探春之道是,‘舞’。” “我对清棠的舞艺是极有信心的,此次是抽中了何舞,能让你露出这般神色?”赵长珺语带疑惑,想起自己的常安花签,迟疑问道,“莫不是,常安舞?” 林清棠苦涩地点点头,“我在选择探春之道的半炷香时间里,并未寻到具体的标识,于是根据感觉选择了一条道路前往。” 林清棠细细回忆,“走到考核之所,一位女使告诉我此处为‘舞’之一道。 “我心中暗自庆幸,之后在一个古朴的签筒中抽取了一支海棠花签。 “但未曾想到,等所有参赛者来齐后,我们才得知,只要选择了这条探春之道的参赛者,无论花签为何,考题都是表演常安舞。 “常安舞……我一时有些恍神,根据平日所学表演完毕,心中忐忑始终无法消散。” 赵长珺听完,与裴宴安对视一眼,确认了心中的结论,问道,“清棠,你是否选择了处于坎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