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脑袋,在人群中相当打眼。
她脚下稳,也没怎么费劲就穿过了逆行的人流,再眨眼的功夫,已经是开门出去了。
身量挺拔的异族姑娘装扮美艳,走在哪里都是惹来一片视线,她大步流星穿过走廊,刚一出后场,就被管事的姑子远远瞧见给叫住了。
“急急忙忙的往哪跑去。”那姑子嗓音尖细,不满她的冒失,捻着手帕示意身后小厮上前,“去,带姑娘重新梳洗一番,送去凝香阁。”
姑子阴阳怪气不满道:“芙蕖啊,你该感谢自己生了一副好皮囊,在这中原姑娘堆里呀够扎眼,叫大老爷给看上了,否则就刚才台上你弹错的那好几个音我可都听着呢,有你好果子吃……”
话还没说完,恰逢一批换完衣裳的伶人抱着琴进场,视线就这么被隔开了一瞬间,姑子再一定睛就已经找不见人了,她咋呼道:“诶哪去了,还不快去追!我就说这草原上的妞不服管,给老娘玩这死出。”
追人的小厮散开之后,芙蕖才从围墙后出来。
她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四下打量了一番,很快便在杂乱哄闹的环境中找出了一条最为隐蔽的线路。
只是这花天酒地的风月场,哪里都不缺登徒子,她刚从围墙角落里快步绕出来,前头迎面就又有另一批醉鬼围了过来。
“哎呀,好大一个美人儿,你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长得这么好看,这么高呐……”醉鬼努力睁大眼睛,“好漂亮的眼睛,我是真的喝醉了吗……”
那异族姑娘埋头想走,另一人立即跳在她面前拦住:“诶,大美人,别急着走哇,哥哥那有上好的陈年女儿红,一起去喝一杯,走。”
一伙醉汉满脸□□将她逼在墙壁前,这种风月场中,喝醉了调戏姑娘的戏码是家常便饭没几个人会在意,来来往往的看客不少,但也就只是路过罢了。
芙蕖冷眼瞧着这几个醉汉,像在看群蝼蚁。
就在这时,后面两个玄色衣裳的家丁大步过来,冷不丁揪住了几人的后衣领,往旁边一扔,趾高气昂道:“这是我家大人看上的姑娘,识相的赶紧滚蛋。”
那几个醉汉虽然喝多了,但大多是在借酒装疯,真碰上力气大的硬茬子也还是知道趋利避害,几个人相互搀扶着找台阶下,骂骂咧咧就走了。
不过就这么短短的时间,挡在身前找麻烦的男人又换了。
芙蕖脸上的神情淡淡,她没什么太好的耐心,尤其是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蝼蚁身上。
两个家丁都是武人,扬着下巴朝后面一抬手,冷硬道:“姑娘,请吧。”
这美艳的异族姑娘往他们身上扫了眼,明明没什么特别的眼神,但二人却是无端觉着有些生寒。
家丁眼神稍有些闪躲的意思,好在眼前的姑娘停顿片刻后,还是配合地回头往湖边看了眼。
水边假山环抱之处,后面的青翠湖若隐若现,假山半遮半掩围成的一片私密之所,入口处站了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老爷,锦缎华服,贼眉鼠眼色迷迷冲她笑着,还故作谦态,朝里作了个请的手势。
她看见这位老爷后有了主意,忽然就一改方才淡漠的模样,露出玩味的谄笑大步往前走。
如此一个明晃晃的大美人笑得唇红齿白逼近过来,她天生一双明艳深邃的桃花眼,攫住视线与人对视的时候最是冲击力强,那大老爷哪见过这种阵仗,魂都要给勾着掉出来了,脚下发软,内心狂喜今日自己艳福不浅。
大美人靠在假山边上吩咐着:“进来啊,叫他们谁都不准进来打扰。”
关外的异族人都是天生的晒不黑,肤色虽不像那种养在深闺中的大小姐那般苍白,但也呈现出了一种饱含生命力的温暖漂亮的颜色,配上她明艳浓烈的五官,笑起来的感染力对男人来说就是大杀器。
那老爷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听见没,美人儿说了,谁都不许进来打扰我们。”
假山环抱的里面围成了一方小厢房,有个简易的矮几和卧榻,榻上罩了一层朦胧纱帐,另一边临湖,纱帐随着湖风轻轻摆动着。
妩媚的异族美人身量高挑,腰上坠了一条银链子,走起路来上面的小流苏又闪又亮,大老爷跟在她后面眼珠子都错不开视线,心里急色,嘴上一边哄骗道:“美人儿,你放心,跟了我,以后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回去我就给你赎身,把你纳回府里去……”
纱帐足以遮挡视线,湖上也没什么人泛舟,芙蕖笑得戏谑,转身冲男人勾了勾手指。
大老爷眼冒精光往前一扑,被她闪身躲开,摔到床上,手脚笨拙扑腾着想爬起来:“淘气啊,美人,等我抓住你啊。”
身后的人眼底闪着精光,掌刀正要劈下,外面忽地传来一阵嘈杂声。
芙蕖猛地收手,就听见守门的家丁高声报信:“小的见过二爷!我家主子在里面呢,小的进去通传……”
显然来者身份不俗,外面那些守卫压根不敢拦他,她听见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在疾步逼近,是个下盘功夫练得极好的习武之人。
下一瞬,一个身量高大的男子步履匆匆从假山后冲出来。
猿臂,蜂腰,沉稳坚实,衣衫包裹下的肌肉能看出相当的爆发力。
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