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而入,上官玥听到了马蹄声,承载着甘松的马蹄声。 她闭眼感受着生命的消散… 只是陡然间,通天的火光霎时照亮了黑夜,群狼被吓得到处乱窜,严归云不要命似的跑进火圈,慌忙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强光中,上官玥脸色苍白如纸跪坐在血泊中,身上红裙被狼抓得狼狈不堪,撕裂的裙摆退到腿根,冒着热气的鲜血沿着莹白如玉的长腿蜿蜒而下,细削光滑脚踝上的已是干涸的血块,整个人仿佛被风一吹便会碎,又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鬼魅。 严归云肝胆欲裂,心像是被人剜着痛到无法呼吸,双腿发软的连滚带爬到上官玥跟前,脱掉大氅盖住了上官玥,伸手拨开她鬓边沾染霜血的发,拦腰用力把人抱进怀里,极尽温柔道,“阿玥……回家了!” 耳旁有力的心跳、坚实的胸膛散发出蓬勃的生机,驱散了寒意。 紧跟而来的桑落腾空跃起,在狼群中一眼找到了头狼,斩狼刀出鞘一刀斩断了狼王的脖颈,刀身滴血未粘,狼王已身首异处。 离开头狼的狼群像落水而逃的野狗,它们拖着残缺不堪的身体与支离破碎的意志迅速消失在火光中。 翌日,响午,寨主大营。 “还跪着呐?!”严归云端着药碗打帘出来问站在檐下的孟春。 孟春“嗯”了一声,点头回应。 半宿的血战,孟春也受了不少伤,这会儿手上缠着纱布,臂上缠着绷带,神色凝重。 昨夜上官玥被严归云从马厩带回来后,一直昏睡着没醒,经过悟道的初步诊断与严归云的仔细检查后,大当家的被野狼咬到腿上血管,鲜血淋漓看着骇人,之所以昏睡过去,也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 伤得重的是右肩的伤,旧伤还未痊愈,又使上力气,终于把这个四成伤六成好的肩折腾成了十成伤零成好。 寨主营院子里乌泱泱的跪了一大片,上官信领先跪在最前面,他们虽不像朝廷那般有等级森严,可上官玥于他们而言就是王一般的存在。 现如今王在自己的国土里被一群畜牲攻击险些殒命援军才到,传出去不免惹人笑话,众营主自知过于打脸,与营中左右副营均贵在地上等候罚落。 严归云经过这晚第二次在清水寨扬名,第一次是因为吃软饭被人笑话被人口口相传,甚至被匪娃子们编成童谣四处编排,连严归云变成严校长后还被叫成压寨先生,这人心情好时还会随着孩童们一并合唱,甚至还会改词… 这次不同,这边变成了从狼群中救出大当家的英雄,属于王的男人。 众寨主见他后,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敬畏,特别是上官信,觉得自己蠢笨到家,被人利用还替人放羊,这次若不是姓严的,自己该怎么办? 他恨死自己了,心想不管姓严的要自己如何,都心甘情愿的受着,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院门口桑落与花朝正一左一右中押送着一黑衣女子走近,女子面容姣好,除嘴角眼尾有些细纹显示经历过风霜外,其余叫人猜不出年纪。 女子朝严归云行稽首礼后便也跪在院中。 “六指如何了?”严归云淡淡问道。 花朝拱手,“已经死了!死于……头颅破裂。” 严归云叹气道:“七营受伤如何?” “七营死了三十几人,均死于饮风与鬼头刀,还有…”花朝喉头滚动,“还有数十匹野狼的尸体。” 严归云心情复杂,一面想着阿玥独自面对那么多惊心动魄,心软到不行。 一面想着我老婆…太可怕了,千万不能惹! “把那随便找间小屋关起,六指的账簿,她定是知道些的。”严归云小声吩咐道。 花、桑二闻言人把人押进营边一堂子屋,反手将门从外面锁了起来。 上官信眼圈泛红的跪在地上,冷得哆哆嗦嗦只打颤,过来探脉的悟道瞧见了,急忙跪着上前扶人,“哎哟!信少爷,您怎么跪在这般冰天冻地里,把人跪坏了可怎么办?” 上官信置若罔闻,继续倔强的跪着,甚至比方才身子更直了些。 正准备来劝说上官信的严归云看到这幕,被这和尚的不要脸惊呆了?自从上次上官信要烤了他之后,他对这个小魔物愈发舔脸了,这是传说中的贱骨头?
清水寨(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