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狂(2 / 3)

人还僵持着,挂在城墙上红色旗帜已经在心里把二人的祖坟都挖了出来,可哪边他都得罪不起。

上回见西昌智者的酒宴上,大哥扬言让自己认这西昌智者当师傅,酒后还真教了他三两招,只差拜师礼了,怎料再见老头只字不提,在风中凌乱了一下午,可算把脑中那点儿铁屑吹出来了。

他打着哈哈道:“师傅与师姐相遇,定是有很多言语要说罢,小徒方才叫人在内府备上了薄酒,二位可以边喝点边叙叙旧,嘿嘿。”

花朝心想大哥,您可一直挂在城墙上,您的人都还躺在那呢,您心里没点数吗?都这个点了,咱就别装了成吗?

不过他瞅了眼上官玥的神色,示意近卫将人放下,黄寺老老实实离她丈余远,就连眼神也老实几分,不再敢盯着上官玥看,怕将人惹怒了,分分钟抠出他的眼珠子。

黄寺将视线放到万立人那张老脸上,眼神有些复杂,西昌的兵可以大摇大摆走在巴川的地盘上,黄家功不可没。万立人到底有多厉害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要靠这个老头把上官玥赶走不太可能了。

本想着西昌国师又是自己喊了一嘴的师傅,带着一大堆人马,灭掉这个女土匪应该绰绰有余,谁知人家一碰面是失散多年的师徒,瞧着这徒弟还看不上师傅。

夜色黑沉,万籁俱寂,一轮残月高挂在苍穹,清冷的月色倾洒而下,铁石矿上寸草不生,倒是有几颗没了叶子的斑驳树影,不知名的虫鸟发出些许忽高忽低的鸣叫。

“玥儿,多年未见,你可安好?”万立人喝了口酒,这才从语气中透出些关心。

上官玥也喝了口药,双眉微蹙,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能得您挂碍,玥儿惶恐,怎奈父母双亡,师傅升天,过得并不怎么安好。”

万立人:“………”

已经升天的师傅被酒呛咳几声,有些气不顺的对着左右两边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同上官寨主说说话。”

左右互相对视一眼,略带担忧的同声道:“智者!”

“哟!怎么,你们还怕我把你们智者吃掉啊!?他可是大魏第一高手哦!”上官玥夸张的哟了一声,饶有兴致的盯着那两位手足无措的西昌近卫。

“去吧,无碍!”万立人眼角无意识的抽动着,容貌尽毁的脸上透着凶狠。

西昌近卫躬身退了出去,上官玥罕见的端起药碗,近乎棕黑色的药汁一饮而尽。

万立人打量着桌上的造型奇异的药碗,“玥儿,你这是?

“哦,不打紧,只是三年前遭遇一点小变故,身体承受不住。”上官玥摆了摆手,很是随意的一句解释。

万立人:“三年前?听闻常府被灭门。”

上官玥压制着眼底的愤怒,直勾勾的盯着他问道:“那师傅可知常府为何惨遭灭门?”

从她师傅以西昌智者出现的那刻,她就知道师傅确实死了。

万立人沉吟片刻道:“玥儿,有些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难道你不想为你父母报仇么?!为当年的三万英魂报仇么?!”

上官玥陡然将视线转移,仿佛她再看多一眼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扼制住万立人喉咙的双手,她把视线移到了这个药碗上。

她好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拿了块白色手帕,小心翼翼不停的擦拭已然褪色碗沿的豁口,就在万立人怀疑这个豁口就是被擦出来的后,上官玥忽而“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笑声中夹着眼泪,上官玥抬手用力一抹,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原来这双眼睛还会流泪,她在哽咽中低笑:“好一个报仇,我上官玥自打记事起就背负着仇恨!”

她再次盯向万立人,那双能蛊惑人的双眸满是猩红,像只受伤的兽,压抑着伤口朝不知底细的来人低啸着:“为父母报仇,我理所应当!为将士报仇,我在所不辞!也曾想过,为师傅报仇,应当倾尽所有!所有…所有的一切我上官玥佛挡弑佛,魔挡屠魔,可是,”

“可是,师傅呀!为何你要容不下我的夫君???”

万立人眼底划过过一抹狠决,“玥儿,你怪师傅也好,怨师傅也罢,那个男人只会成为你的绊脚石,为师不帮你铲除,你还是窝在清水寨当你的山大王,咳咳!”

“等乌格勒继承大统,届时与巴川,莱水,康阳一统进攻,咸阳老儿包括他那两个废材儿子都要成为阶下囚,咳…咳!我活不长了,这是为师在世能为老侯爷做的为数不多的事情了,玥儿……”

上官玥不敢置信的盯着这个曾经侠义杖剑天涯的大魏第一高手,出手帮人后舒朗的笑声仿佛还似昨日在耳畔回响,仇恨让他变得如此扭曲癫狂。

上官玥与他的目标并无二致,区别在于对待大魏百姓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