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不应该存在!”
“化香蜂的存在,就是一个阴谋!”
“我们的存在,过于特别了,就像是刻意安排好的一样!”
让一群濒临崩溃的疯子们聚在一起,虽然能够相互慰藉,但也很容易出事,它们往往会研究出一些极其离谱的结论。
“你们不觉得,化香蜂的存在,很像一种工具吗?一种抵抗气味平衡的工具!”
“气味平衡是什么?”
“就是一个封闭环境中的气味分子,是会自发地走向无序化的……你想想看,一片封闭的空地,左边有一个血腥味的气味分子,右边有一个花香味的分子,不干涉它们的运动,让它们自发地在空地上飘散,最后会产生几种结果?”
“四种,左边血腥右边花香、左边花香右边血腥、都在左边,还有都在右边……”
“概率呢?”
“都一样,都是四分之一。”
“好,那我换一情况……如果这块空地左半边充满了血腥味,右半边充满了花香味,这片空地最后会变成怎么样?”
“花香味会和血腥味完全混合在一起。”
“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也是概率的问题,两边完全不混合的概率太低了……”
“对嘛!这就是气味平衡!气味是会混合的,这是一切的定论,万物都会走向混乱……我再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这片空地上,分别有一只血腥味的化香蜂,和一只花香味的化香蜂,这片空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分隔开来,一边血腥,一边花香,化香蜂会自发地让气味变得有序……”
“概率呢?”
“百分之百。”
“那谁是对付气味平衡的工具?”
“化香蜂。”
“……”
这群濒临崩溃的化香蜂们在不断地争论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它们只是一种维持秩序的工具。
它们以为自己在掌控气味,其实是某种东西在让它们去掌控气味,以此维持气味的“有序程度”。
因为绝望而思考,却因为思考而更加绝望。
争论了这么久,自己只是一种工具?
这些化香蜂们更加癫狂了,濒临崩溃的也越来越多……
此刻,它们见到莫灵,同样也在疯癫地说着那些关于气味平衡的话,身上的气味分子不断逸散脱离,也许再过一段时间,这群化香蜂就会彻底崩溃。
“怪物!你是来清理我们的吗?”
“是不是因为我们触碰到了世界的真相?已经觉醒了意识的工具,是会被消灭的!”
它们崩溃地质问着莫灵,想要从莫灵的身上得到那些疯狂理论的佐证,可是莫灵也无法回答它们。
此时,莫灵的心中除了怜悯,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这些化香蜂的存在本就是一场悲剧,它们始终活在矛盾与自我怀疑之中,时时刻刻都面临着崩溃,只能不断寻找一些没有根据的猜想,转移自己日益崩塌的意志,在疯癫中苟延残喘。
莫灵没办法回答这些问题,只能蠕动地伸出自己的“肢体”,轻轻地放在了这些可怜的同胞之上。
未坍缩的气味分子与那些躁动的血腥味紧紧地贴合在了一起,莫灵能感觉到它们心中的迷茫,这些化香蜂体内的气味分子好像根本不是它们身体的一部分,更像是一具灵魂完全不匹配的躯壳、被粘连在一起的盔甲。
被“怪物”突如其来地触碰,这群化香蜂顿时就僵在了原地,它们身上所有的气味分子都凝固了,就连那些即将逃逸的气味分子,也被吓得动都不敢动。
冰冰凉凉的,未坍缩的气味分子阻隔了一切,也让这些癫狂的被抛弃者暂时冷静了下来。
一只大胆的化香蜂轻轻地蠕动了一下,在莫灵那充满疑云的身体上抚过,顽固的未坍缩分子没有丝毫变化,依旧保持着那未确定的状态。
它们的确是疯子,即使面前的是令它们无比恐惧的怪物,这群化香蜂依旧敢为所欲为。
“我们曾经也是这样的吗?在被血腥味侵蚀之前……”一只化香蜂捏了捏莫灵的身体,对同伴说道。
“是的,那时候,我们还没有成为工具吧?”
“如果不变成气味,是不是就不会被气味掌控?如果不固化,是不是我们永远都不会成为工具?”
“但我们做不到,当我们接触到外界,就会被外界改变,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凭什么?凭什么我们一定要被外界改变呢?”
“这由不得我们,当气味如同洪流般涌上来时,我们只能变成相同的样子,才不会被那洪流冲走,我们没有选择,气味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强大的主导一切,弱小的只能被裹挟……”
浓稠的血腥味波动着,明明这群化香蜂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恐惧了,但莫灵却在它们身上感受到了更深的绝望。
那奔涌的血海起起伏伏,这些化香蜂在血海中挣扎着,想要探寻世界的答案,但最后寻到的却是无尽的绝望。
“每只化香蜂,从诞生之初,都有着无限的可能,但气味的世界不会允许无限的可能,万物之间自有定数,不确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