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夏言春漫步庭院。 她踮起脚,看着阳光透过花叶上大大小小的裂缝,洒落到底下的植物上,就感叹生物的奇妙。 穿过一条走廊,夏言春蹲在曲径通幽的池水旁,看着里面的肥肥胖胖的锦鲤时不时相互亲啄,或者时不时地碰撞嬉戏,不由地噗嗤一笑,眼睛里熠熠闪光。 她伸出手想去逗弄池中悠闲自在的小白鸭,可小白鸭压根儿不想搭理她,扭头就向别处欢快地游去。 夏言春心里有一丝怅然,目光落在池里的面水管,仔细地观察。她发现水都往这里留,然后漂浮物都被上面的细痕给渡了出来。这应该是根据水的高低差手法处理的吧。 “要学会观察生活,理论联系实际,才会处处是惊喜。” 温良泽的话在夏言春耳边响起,她不由地感叹他说得一点也没错。 夏言春刚要起身准备离开,转头就见温良泽站在自己的身后,顿时吓了一大跳。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少年见状眉峰一挑,十分欠揍地问道:“我长得很吓人?” 夏言春摇了摇头,“不是” “你在背后说我坏话?” 夏言春更是急得连连摆手否认,“不是” “那见到我何必吓成这样?” “我只是全神贯注想东西,所以......” 温良泽闻言墨镜上极其俊俏的眉峰又轻轻挑了一下。 少年长身鹤立、面容俊朗,在大太阳底下脸已晒成粉红色,他轻描淡写地往水池面上扫了两眼,朝她抬了抬下巴,阴阳怪气道:“在大太阳底下想东想西也不打把伞。是嫌自己太白嘛?” 夏言春:“.......” 片刻,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蓝色罐罐,呲呲呲,对着自己的周身上下一阵猛喷,“做人也太不精致了!” 夏言春:“.......” 她似乎也没太在意他的阴阳怪气,只是很兴奋地指着水面,开心地问道:“温良泽,我刚才观察的面水管。它是利用水高差原理,对不对?” 闻声,温良泽轻瞥一眼,懒洋洋地“嗯”了声。 倒是会学以致用。 他面上表情很淡,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不过眼角余光还是给了夏言春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看到温良泽他似乎对自己的话一点也不感兴趣,夏言春的心里有一丝怅然。 自己惊喜的重大发现和醍醐灌顶的领悟,在他人的眼里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常识。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夏言春不由地叹了口气。 温良泽这个人在情感上比较粗枝大叶,丝毫没有感受到夏言春的情绪低落和黯然神伤。 他侧眸看了一眼夏言春,只一眼便收回,并没有要安慰她的意思。 丢下一句,“准备出去吃饭了。”便慢腾腾地走开了。 那会儿夏言春站在太阳底下怔愣了片刻,她早已习惯了温良泽这种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模样,可面对他突然的邀约有点不知所措。 “你让我跟你.......一起出去吃饭?”,夏言春犹豫了几秒,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温良泽扬眉,再度看过来,给了她一个“你听不懂人话嘛”的眼神。 “你是,”夏言春走上前再次确认,“你是让我跟你一起出去吃饭嘛?” “不然呢?!” 温良泽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语气闲散又欠打,“难道让我给你做吃的嘛?” 他拉长尾音,咬着字句说:“你、的、脸,没那么大呀!” “……”夏言春一噎,似是被他的尖酸刻薄弄到无言。 温良泽没再回头看她,只是双手插兜,神色漫不经意地往前走,给夏言春丢了句:“我们家院子大,闹鬼,留你一个人,我怕吓死你。” 夏言春:“......”吓得瞬间就将所有的负面情绪甩开,拔腿追了上去。 温良泽见状唇角极轻地弯了一下。 喧嚣浮华的商场,夏言春第一次来。里面的冷气冷得刺骨,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夏言春似乎与周围的一切都有些格格不入,心里难免有些紧张和局促。 周围的人都衣着光鲜和漂亮,行为举止落落大方,而自己穿着劣质的掉线头的廉价衣服,看起来穷酸又卑下,举止更是舒展不开,扭捏怯懦。 就连脚下蹭亮的地面,自己都不敢使劲踩下去,怕留下一串尴尬的黑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