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迈步走入厢房之中,他的步伐极为沉重,而且每一步都暗含一种规律、一种频率,能够冲击厢房内外的符阵。
“该死!”
乌鸩子再度吐血,身形向后倒退数步,撞在身后的一面巨大镜子上,发出“哐铛”的一声重低音。
他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人的实力如此高深,举手投足之间,就破开连坏符阵。
“你……你是什么时候出手的!”乌鸩子瞪大双眼,他并不知道,自打他与贺平交谈之时,对方就暗中将神魂念力放出,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布置好的符阵。
乌鸩子的手段,对于贺平而言,完全是不值一提。
他进入屋中的同时,视线也向房间里看去。这间厢房并不大,看上去很普通,只是墙壁、粱柱上贴着符咒。
厢房的符阵是连环布好的,一层接着一层,内外相衔接,共计十三层!
只是这一瞬间,被他一眼扫过,贴在各处的符纸都化成了白灰。
房间里还有一个披着道袍的老人。这老人脸色苍白的要命,如同涂着厚粉,他全身的肌肤深深凹陷下去,瘦得让人感到害怕,他的双眼黑漆漆的,没有一丁点眼白。
这老人自然就乌鸩子,他全身散发出浓烈的阴气、鬼气、寒气,偏偏就是没有一丝人气。
乌鸩子似是摇摇欲坠,神色极为惨淡,贺平每一步仿佛直接踩在他的背心上,跺得他嘴角溢红。
“……好本事!”
老道幽幽吐出一口气。
“原来,你跟我扯了半天的废话,为得就是破去内外十三层符阵……”
“不然了。”
贺平只是笑了笑。
他只是不想曝露出自己入道级的实力,否则这厢房内外的符阵,以他的真实实力,念头一动就能全部破掉。
入道级数的高手,修为日益精深,功力渐长,自然体悟出“身”、“锁”、“炁”、“相”、“胎”五大成就。
须知,五成就中的“锁”,即是入道界限,这本身就是入道后所具备的神通,能够感应天地元气。
一念趋至,就能够封锁四方元气,举手投足,就能够搅乱元气变化,要破去这种符阵自是简单。
‘不过,这小镜山庄背后还有厉害的人物主持,实在没必要曝露自己的身份,只是这乌鸩子应当是个知情人物,擒下这道人,也好索问更多情报!’
他对于乌鸩子之前所说的话,心中颇有些存疑之处,包含“玉矶仙镜”、“妖仙梵拿迦音”在内的情报,未必就是虚假的。
至于乌鸩子假托“石玉楼”的身份,所说的关于小镜山庄中发生的事,应当是将自己与“石玉楼”身份对调后说出的“亲历”。
贺平深深地看了一眼乌鸩子,森然冷笑。
“你背后的那是什么东西,莫非就是那‘玉矶仙镜’,还不乖乖给我献上来……”
是的,乌鸩子的身后有一面很大的镜子,贺平能够看到那镜子上有几道裂纹,昏暗的光线下,里面映着房间中的景物。
这面巨大镜子镜面上的裂纹像是利刃一般,将屋中的景物切割的支离破碎。
见到这面镜子,贺平的心中一片雪亮。
他算是弄明白了。乌鸩子先前自述,符阵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气机的,其实不然,这符阵存在的真正用意,是为了遮住这面怪异的镜子散发的气息。
‘我在这鬼地方转了半天,也只是发现这小镜山庄布局极为特殊,并不遵循于一般的阵法格局。我本来就对于阵法没有太多了解,想要寻找到阵眼,并不容易!’
贺平确实不通阵法,但是他能够感应天地元气的细微变化,在这一层上,寻常阵法根本瞒不过他这种入道级的感知。
当然,他还没有自负到,能够靠着对四方天地元气的辨析,就洞察阵法奥秘。
“道友果然手段高明,只可惜,你似乎忘记这里是小镜山庄,相较于我,道友才是身处险境而不自知!”
乌鸩子袖中飞出一张血红符纸,那符纸上绘成扭曲的线条,这时陡然亮了起来。
嗖嗖嗖,数十道线条忽然延长,编制罗网,猛然向着贺平兜了上来。
那符纸之中,也升跃出一只花斑蜘蛛,这是由符法所凝聚的符兽。霎时间,那些线条从蜘蛛的腹部喷出,喷出的瞬间,周围的气流也发生了变化。
“呵呵。”
贺平动也不动,他右肩的墨玉莲花灯散出黑白两色的光,化成一幅水墨山水画。
随着这幅画卷从莲花灯中浮现,无论是血红符纸,还是符兽蜘蛛,都被水墨画卷纷纷被吸摄进来。
乌鸩子心中更是震惊,他是从来没见过这种路数的道法,他脚下穿的布鞋用力一跺,贴在鞋底的符纸燃烧起来,一道火光陡然沿着地面射出。
地板上的轰的一声,临时布下的一道符阵从贺平身边展开,只是一刹那就熄灭了。
“无用之招!”
贺平甩开布幡,那长幡陡然变长,化成一道白练卷了过去,乌鸩子见状发出一声怪叫,他的面容扭曲变形,身子也变成几近透明,像是一团烟气。
“百无一用幡”当空一卷,乌鸩子那烟化的身躯被打散了开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