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个人的角度上来说,我既没有演讲的才华,也不喜欢四处抛头露面,所以应该没有谁像我这样厌恶这份工作,也没有谁像我这样对于党务一无所知了。
我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军人,我玩不来那些阴谋诡计,我向来喜欢坦诚待人。但这一套,显然在目前的状况下是行不通的。
我依然反对议会改革,我也不会因为留恋这些权位而改变自己的观点,我始终认为——所谓的改革,不过就是采取正当法律程序的革命。
他们想在英国整出个大革命来,我可不同意。但是我要是一味地不退让,可能就不光是大革命了,他们说不准还会弄出个罗伯斯庇尔来。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对谁都没有好处。
所以,按照战场指挥的原则,劣势情况就要选择收拢兵力、龟缩防御,等待天时以备东山再起。辉格党既然这么喜欢这个高地,那我就把它让出去。
不过我也确实没想到,我没输在拿破仑手里,反倒败在了自己人的暗箭之下。”
说到这里,威灵顿公爵忽的话锋一滞,他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盯着皮尔爵士,开口道。
“罗伯特,从今往后,党务的事情,我可就交给你了。”
皮尔爵士听到这话,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他半张着嘴欲言又止。
沉默了半晌,皮尔爵士只得叹了口气:“我明白了,所以您是打算……”
威灵顿微微抬起手:“后面的事情你就不必管了。下次国会的时候,我非得把强压了好几年的火气都撒在他们脑袋上。国会之后,针对托利党的所有舆论压力都会转移到我的身上。而在那之后,你和现存的托利党员们就都可以喘口气了。”
威灵顿公爵说到这里,不由得站起身子揪了揪自己的衣领:“我要让他们明白,不是每个人都看中那点政治利益。他们真当我不知道他们的那点小心思吗?自己主动提出改革,这样一来,新获得选举权的那些选民就都会投他们的票了。他们把英国的政治和国家大事当成什么了?幼稚,naive!”
他的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条缝,威灵顿公爵的私人秘书站在门外,身体微微前倾。
“阁下,下面有人求见您。”
威灵顿公爵端起酒杯将雪莉酒一饮而尽,他随口说着俏皮话:“喔?熟悉的剧情,十几年前的滑铁卢,同样是危难之际,难道是我的老朋友布吕歇尔元帅终于想起我了吗?感谢上帝。不过他最好还是别想起我,他都过世十年有余了,我还不想那么快就和他埋在土里重谈往日交情。”
私人秘书微笑着回道:“不是布吕歇尔元帅,而是皮尔爵士的部下,苏格兰场的新任警司亚瑟·黑斯廷斯。”
“喔。”威灵顿公爵微微一顿,随后朝着皮尔开口道:“罗伯特,那看来是找你的。抱歉,我没事把你叫过来,耽误内务部的正常工作了,但愿没闹出什么事情。
虽然我还挺欣赏那个干练的年轻人的,但是他每次出现在我们面前,带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但万幸的是,每次他都能够妥善处理,化腐朽为神奇。”
皮尔爵士连忙起身道:“你告诉亚瑟,我马上就下去。”
“不不不。”私人秘书夹着文件连忙摆手:“亚瑟警司点名道姓的说了,他这次就是来找公爵阁下的,貌似海德公园那边出了什么大事情。”
“找我的?海德公园?”威灵顿公爵皱起了自己的白眉毛:“该不会又有谁在煽动民众砸我家的窗户玻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