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西区,贝斯沃特,海德公园对面的兰开斯特门36号。
透过枫树叶的缝隙与白色飘窗的玻璃,可以看见一个穿着崭新燕尾服的男人正坐在二楼的书桌前阅读着手里的文件。
一阵风儿吹过,打开了虚掩的窗户,也吹起了桌上散乱的牛皮纸袋与一叠又一叠的文件与旧闻剪报。
亚瑟也不抬头,他只是两根手指一夹,便将那份即将顺着窗户边缘飞出去的文件袋又拽了回来。
他站起身子,重新合上窗户,而遛弯回来的红魔鬼,也终于看清了桌上几份文件的标题。
阿米莉亚·斯图尔特,莎拉·维利尔斯、艾米丽·考珀、玛丽亚·莫利纽克斯·塞夫顿、克莱门蒂娜·德拉蒙德·伯勒尔、特蕾莎·埃斯特哈齐、多萝西娅·利文。
或许这一大堆眼花缭乱的名字会让人看的云里雾里,但如果把她们转换成社交圈人士的常用称呼,这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姓名瞬间就会被赋予丰富多彩的涵义。
她们分别是卡斯尔雷子爵夫人、泽西伯爵夫人、考珀伯爵夫人、塞夫顿伯爵夫人、德拉蒙德-伯勒尔伯爵夫人、埃斯特哈齐公主与利文伯爵夫人。
这正是把持着进入伦敦最顶级社交圈进入通道的社交俱乐部‘奥尔马克餐厅’的七位主要赞助人的身份与姓名。
以往像是这种个人身份信息,亚瑟只需要不到半页纸就能填满,但是对于这七位夫人,哪怕用完整整一页纸都未必能将她们的头衔与社会关系写清。
拿卡斯尔雷子爵夫人阿米莉亚·斯图尔特来说,这位女士出身于英伦豪门霍巴特家族。
她的父亲乃是第二代白金汉郡伯爵约翰·霍巴特,而她的兄长罗伯特·霍巴特则先后担任过爱尔兰总督国务秘书、英属印度德里总督,1812年回国后更是升任殖民事务部印度管理委员会三人委员之一。
而她的丈夫更是坐拥伦敦德里侯爵与卡斯尔雷子爵两大贵族头衔的罗伯特·斯图尔特。
卡斯尔雷子爵作为在不列颠历史上都排的上号的政治家,在他几十年的政治生涯中曾先后担任过爱尔兰首席秘书、陆军及殖民事务部大臣、外交大臣。
对内,卡斯尔雷子爵参与推动了《爱尔兰合并法案》,将爱尔兰正式纳入英国的版图之内。
对外,卡斯尔雷子爵则成功促成了英国、奥地利、俄罗斯和普鲁士的四国同盟,为日后滑铁卢战役的胜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而在拿破仑战争结束后,他又发挥自身影响力促成了《巴黎和约》的签订,并代表英国主导了维也纳会议的进程,为欧陆各国定下了欧洲协调制度的框架。
但遗憾的是,或许是长年累月积攒了太多的压力。
又或者是由于在1819年彼得卢屠杀中,他曾对时任内务大臣西德默斯勋爵的血腥镇压政策采取了支持态度,导致社会舆论以及雪莱、拜伦等自由派文人对他大肆攻击,卡斯尔雷子爵在不久后便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并最终用一把开信刀割喉自杀。
虽然丈夫的去世使得卡斯尔雷夫人在社交圈的影响力大减,但常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威望使得她依然能够稳稳把持着奥尔马克俱乐部女赞助人委员会的一个席位。
而这七位女主人当中除了像是卡斯尔雷夫人这样的本土派以外,还有类似埃斯特哈齐公主与利文伯爵夫人这样的外国派。
从埃斯特哈齐公主的尊号便能看出来,她出身王公贵胄,她正是富可敌国的德意志邦国王侯家族‘图恩-塔克西斯’的成员之一,而她的丈夫奥地利驻英公使保罗·安东·埃斯特哈齐则是奥地利帝国的王子。
至于利文夫人,她的来头虽然比不上埃斯特哈齐公主,但也同样不可小觑。
利文夫人的丈夫是担任俄罗斯帝国驻英国大使的沙俄皇室成员利文伯爵,而她的父亲则更是重量级。
因为利文夫人的父亲正是:俄罗斯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的好哥们儿,反法战争里的德裔沙俄功勋将领,镇压十二月党人起义的封建主义铁拳,没有坦克车就只能出动哥萨克骑兵的宪兵司令,表面上的俄罗斯帝国御前办公厅第三厅厅长,暗地里协助沙皇搞警察特务统治的大聪明,苏格兰场的指路明灯,法国军警高呼不可战胜,全斗焕的老前辈,皮诺切特的领路人,向来认为监视思想很麻烦,所以不如直接消灭肉体的俄罗斯帝国骑兵上将,亚历山大·赫里斯托福罗维奇·本肯多夫伯爵。
俗话说,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娘美人女好看。
利文夫人不仅充分继承了她母亲的优良血统,落得一副娇俏美丽的姣好脸蛋。而且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遗传了他老爹搞特务工作的专长。
作为伦敦上流社会有口皆碑的交际花,利文夫人充分的利用了自己的外貌与身份优势,她不仅成功成为了奥尔马克俱乐部自1765年创建以来的第一位外国赞助人,并且作为一个德裔俄罗斯人,她还相当不忘本的将德国华尔兹纳入了奥尔马克俱乐部的舞会选项。
在丈夫待在伦敦的时候,利文夫人可以出色的完成贤妻良母的职责,而当利文伯爵外出的时候,她又会时不时与前来伦敦出差的奥地利首相梅特涅以及帕麦斯顿子爵来上一点枯燥生活中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