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比利时独立的态度似乎很暧昧,他们既不明说支持,也不明说反对。对于俄罗斯来说,这可不是件好事情。
沙皇陛下在你来之前应该给了你手谕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按照我们的一贯政策,他肯定是要你寻求获得英国的支持,对法国持续施压,让独立的比利时重回荷兰治下。只有这样,围堵法国的包围网才不会出现缺口。如果荷兰人丢了比利时,那么单凭他们的现有力量是没办法阻止法国人将势力范围向东扩张的。”
奥尔洛夫伯爵点头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英国人虽然看法国佬不舒服,但是他们现在看我们却也未必舒服到哪里去。自从英国的科德林顿在纳瓦里诺海战中打垮了奥斯曼土耳其的海军主力后,我们由黑海进入地中海的阻力已经被全部扫除。
英国海军部和外交部貌似对这件事非常生气,所以在纳瓦里诺海战结束后没多久就把科德林顿调到海峡舰队坐冷板凳了。你不是也向沙皇陛下做过这方面的秘密报告吗?
英国佬看到咱们的黑海舰队在地中海畅通无阻,简直就像是眼里进了沙子一样难受,我估计这就是他们在比利时独立问题上态度暧昧不清的重要原因。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替我搞清楚英国现有的外交方针,我迫切的需要了解,他们到底还是不是把法国当作欧洲的头号威胁。”
利文夫人听了这话,只是笑眯眯的回道:“如果是前阵子托利党还在执政的时候,你向我提这个需求,我肯定会直接回绝你。因为虽然我和威灵顿公爵的关系不错,但那个老男人的口风可不是一般的严,想从他的嘴里套出点有用的信息简直比登天还难。”
“多萝西亚,听你这话的意思……”奥尔洛夫咧嘴笑道:“现在情况出现转机了?”
“确实有些转机。”
利文夫人将头发挽到耳根后面,莞尔一笑道:“现在辉格党的外交大臣,可是我亲爱的亨利。他能做上这个位置,除了考珀夫人的关系之外,也离不开我给他的强烈建议。实不相瞒,亨利那个老花花公子一开始是想去财政部的。
但是我告诉他,财政部的位置竞争太激烈,以他在党内的地位不如去谋求内阁的另一把重要交椅,别人或许在外交部干不出什么大成绩,但是他还有我呢,我可以通过我的关系网给他分享一些别人很难得到的内幕消息。”
奥尔洛夫伯爵闻言调笑道:“听起来真是悲哀啊!多萝西亚,我还以为你和帕麦斯顿子爵在一起是因为爱情。”
利文夫人用手指绕着头发,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爱情嘛,多多少少是有一点,和亨利那个人待在一起是挺开心的,他很懂得如何同女人相处。但是嘛,这里毕竟是英国,在英国做事情就要按英国的方法来。互利互惠才能叫做爱情,一味地索取那是奴隶,一个正派的俄国人或许不太了解这套,但是英国人管这个叫自由贸易、商品经济。”
奥尔洛夫伯爵闻言哈哈大笑:“看来沙皇陛下还真没有说错,把多萝西亚放在英国,她的作用顶得上半个第三厅。你父亲真应该派三处搞对外情报的专员全都过来跟你学习学习,我最近翻三处的文件看得简直头都大了,他们写的都是些什么没脑子的东西,口水话绕来绕去全都是模棱两可的信息。就这些没多大作用的情报,随便抓两只鸡沾上墨水踩两脚都写的比他们有见地。”
利文夫人听到这里,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委婉的为三处辩解了两句,毕竟三处也算是她父亲的下属部门,而且也有一部分三处的专员就待在俄罗斯大使馆里。
利文夫人开口道:“阿列克谢,你应该知道,三处也是迫不得已。情报不是那么好搜集的,有时候明明没有这方面的信息,但是沙皇陛下说肯定有,那么三处的报告上就必须得有。哪怕加入一点自己的猜想,也得弄出一份汇报来。
沙皇陛下就是这样一个有行动力的人,所以下属部门也必须得跟上他的雄心壮志,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没有像是前任沙皇陛下那样让1824年圣彼得堡洪水的悲剧重演,在刚刚结束的1830年莫斯科霍乱流行里沙皇陛下的表现简直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敢打赌,如果霍乱发生在英国,他们的表现肯定没法像是俄国做的那么好。”
奥尔洛夫听到利文夫人提起这件事,禁不住想起了一件事,他开口笑道:“说到霍乱,贝根道夫公爵那件事你知道吗?”
利文夫人听到对方提起这个名字,禁不住也有些恶趣味:“他老人家又拿沙皇陛下找乐子了?”
奥尔洛夫抿了抿嘴唇:“霍乱结束后,他写了份汇报交了上去,里面说——看来对所有人而言,在沙皇陛下的无限权力面前,这场疾病本身已经服输了。当然,我倾向于认为这段话是不含讽刺的。”
利文夫人也忍不住附和道:“没错,就像是沙皇陛下上次想打击腐败时和他的对话一样。沙皇陛下说:‘我要用炽热的铁来铲除贿赂行为!’”
奥尔洛夫伯爵接道:“贝根道夫公爵回道:‘陛下,那么您打算和谁一起留下来呢?’”
说到这里,大使馆会客厅里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欢快的笑声,就连几位站在门口抽烟的沙俄武官也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