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共和主义者。”
“喔,是吗?”
塔列朗笑道:“丹东、马拉、布里索、埃贝尔、德穆兰等等,这些人全都是共和主义者,乃至于罗伯斯庇尔本人,也被送上了断头台。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反对他们这么胡乱杀人吗?”
大仲马听到这话,憋了半天,终于开口道:“我觉得以您的能力,或许可以纠正他们。”
塔列朗只是摇头:“或许你还是太高估我了,我向来觉得当作出抉择、站在一方的时候,首先要明白适合我们的这一方是否足以让我们取得胜利,没有这样的保证,参与进去就是发疯。而那个时候,很显然大伙儿都在发疯,无论你参与进哪一方都是在自取灭亡。”
“所以这就是你在那段时间跑到国外的原因?”
“当然。”
“那后来你背叛拿破仑又怎么解释?”
塔列朗听到这话,只是开口道:“我没有背叛拿破仑,而是拿破仑背叛了法兰西,我警告过他不要发起对俄罗斯的远征,但是他却执意要这么做,把整个法兰西民族带向灭亡。既然如此,我提前给法兰西的全体民众找好后路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拿破仑给法国留下了成群的孤儿、寡妇,崩溃的国家财政,凋敝的国内经济,而我至少在维也纳会议上替法兰西争取到了不割地、不赔款、不归还之前掠夺来战利品的投降条件。我本来是不想这么向人邀功的,但是亚历山大,如果你非要说拿破仑给法兰西带来多大的利益,我不同意。
但你是个年轻人,所以我不怪你,因为你没有经历过那个动荡时期。过去这半个世纪,声称能够拯救法兰西的人我见过太多了。但是他们最终为法兰西带来了什么,你真的有认真思考过吗?
那三十年,到处都充斥着反复无常,到处都是名目繁多的道义,然而那些道义背后却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残酷杀戮生涯。饿死的民众没人管,阵亡的士兵家属领不到抚恤金,城市的街道上长满了野草,总是打仗却没有人真正胜利。
那三十年,法国总是被各种人以各种理由拯救,我早已经习惯了。但是好在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不过,亚历山大,接下来你的这句话很重要,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你难道打算告诉我,你准备要成为下一个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