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局?什么情报局?是和大巴黎警察厅的保安部差不多的组织吗?”
亚瑟应道:“看你的理解了,不过我和保安部的负责人维多克先生确实有点交情。”
“有点交情?”路易·波拿巴追问道:“什么程度的?”
亚瑟打开牢门道:“也没多深,差一点过命的交情吧。”
“这还不深吗?”路易·波拿巴感叹道:“从前我就听人说英国人难亲近,现在看来还果真如此。难道在不列颠人看来,除非死了埋一起,否则都算不上朋友吗?”
亚瑟微微点头,从囚室的桌上摸了根雪茄,靠在墙边点着了:“那当然了,波拿巴先生,英国人不光难以亲近,而且我们的本性可都是很恶劣的。有空的话,或许你应该去奥斯曼来场旅行,希望你可以从奥斯曼老农的口中加深对英国的了解。”
“了解英国人为什么要去奥斯曼呢?”
亚瑟吐出烟圈:“因为奥斯曼当地有句俗语,如果你走路被石头绊倒了,那块石头多半是英国人放的。现在,你明白是为什么了吧?”
路易·波拿巴笑道:“奥斯曼人至于吗?你们英国人不就是在纳瓦里诺海战里把他们的黑海舰队给摧毁了吗?”
“嗯,说的没错。”亚瑟点头道:“换而言之,你们法国人也不至于因为特拉法加海战记恨不列颠到现在吧?”
路易·波拿巴听到这话顿时变了脸色,他强调道:“那仅仅是特拉法加海战的问题吗?还有滑铁卢和七次反法同盟呢!”
“反法同盟又不全是不列颠拉的。”
“但是为什么七次同盟你们都有参与?”
“凑热闹嘛,英国人就是这样的。”
“那百年战争又是怎么回事?”
“邻居之间一点不友善的小摩擦,这不是很正常吗?”
“从1337年摩擦到1453年?”
“不列颠本来想在1360年停战的,但你们法国人不是不同意吗?”
“废话,那时候从卢瓦尔河以南到比利牛斯山脉全都被英军占领了,彻底握手言和不是太傻了?”
亚瑟靠在墙边耸了耸肩:“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没办法了。不过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替不列颠辩护呢?反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谁让你姓波拿巴,而我只是个苏格兰场的小警司呢?路易,你开心就好。”
路易·波拿巴看到亚瑟这副模样,只觉得更不自在了,他撇嘴道:“本来惠斯通先生说你是个演讲高手我是不相信的,但是现在看来,你的演讲水平虽然缺乏激情,但是用来遮掩事实却已经足够了。”
亚瑟闻言回道:“其实激情的我也会,就看你能不能接受了。”
“是吗?你还会激情的?”路易·波拿巴将信将疑道:“你说两句验证一下。”
亚瑟闻言,先是清了清嗓子,旋即高声嘹亮。
“我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民族,一个在屈辱中呻吟的民族!自那场战争结束之后,我们这个民族的骄傲就没有了!那些战胜者们骑在我们的脖子上作威作福,他们随意践踏我们的尊严,一个欧洲大陆上最高贵的民族的尊严!
你们告诉我,你们是要选择像去做拿破仑一样的自由斗士,还是要去做一个最卑劣的奴隶?
你们或许要说:波拿巴先生,我需要一份工作,一块面包。是的,你的说法很对,生命实在是太重要了。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比生命更重要,那就是自由!那就是尊严!
我们需要的,不是一块面包!而是一个生存空间!一个民族的生存空间!一个只懂得抗议的国家,是一个没有骨头的国家!一个只懂得抗议的政府,是一个没有骨头的政府!这生存空间,不是靠乞求和抗议来实现的,而是要靠铁和血来实现的!”
亚瑟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人中:“或许还是加个小胡子更好。不过意思到了就行了,话说回来,路易,你觉得这段演讲词怎么样?”
路易·波拿巴听到这话,眉头紧锁,良久回道:“总体上还不错,但是面包与工作还是很重要的,我叔父就是在这上面栽了大跟头。对了,这段演讲词是你自己想的吗?”
“我可想不出这种话。”
亚瑟扭了扭脖子:“只有黑格尔先生的故土才能诞生出这种思想,这可是他最爱的理性国家。至于不列颠,在这座小岛上,甚至把英格兰人与苏格兰人的思想统一都做不到,就别去考虑那些屁事了。说到底,每个国家的情况不一样,在不列颠搞君主专制,在俄罗斯搞议会政治,最终的结果就是两个国家全乱套了,大伙儿都是按照各自的习惯在过日子,不列颠没了议会自然会再造一个,俄国人没了沙皇自然也会再扶持一个,顶多就是换个名字罢了。”
路易·波拿巴听到这话,禁不住欣喜道:“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我就说了,法国还是应该建立一个强大而不专制、自由而非无政府、独立而不寻求征服的制度。”
亚瑟听到这里,禁不住一挑眉毛:“看不出来,你的要求还挺多。”
路易·波拿巴也不管亚瑟的玩笑,他只是滔滔不绝的叙述着他的观点:“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