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笑道:“自从我认识纳维先生之后,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失态。”
刘维尔闻言幽幽的叹了口气道:“这我当然明白,只有那些最天才的天才才能获得科普利奖章。唉……我光是钻研数学这一个领域就用尽全力了,但柯西先生与泊松先生呢?他们简直就像是一本行走在大地上的百科全书,随便翻开一页都足够一般人研究上好几年。”
在这位学识深厚的地狱公爵看来,这种无法解释所有流体现象的基本方程就是一坨臭不可闻的垃圾。
这就好比,阿加雷斯问亚瑟:知道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吗?
亚瑟告诉他:我知道这个字有9个笔画,而且还是草字头的。
刘维尔望着众星拱月的泊松,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亚瑟刚刚在台上站定,各位列席此次仪式的科学院绅士们便自发的停下了掌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注到了他的身上,打算听听这位皇家学会的代表到底会发出怎样的高论。
刘维尔诧异道:“还真有?您指的是谁?”
看得出来,这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十分对这些活泼开朗的法兰西人的胃口,以致于不少人都情不自禁站起身来为他鼓掌叫好。
因此,作为一名普普通通的助教,刘维尔甚至连在报告厅里获得一个座位的权利都没有,他只能静静地站在外面看着。
正如伏尔泰所言:伟大的事业的实现,需要决心、能力、组织以及责任感,而法兰西科学院的存在便是对于这句话的最好实践。而接下来我要提到的这位先生,则更是法兰西科学院中的佼佼者,是我们所有自然哲学研究者的表率。
“看来这位先生确实没有时间再去推导公式,光是这篇论文就足够耗费心力了。”
而在舞台的另一头,法兰西参事院的院长阿道夫·梯也尔也缓步登台,他正是此次法兰西政府派来参加仪式的颁奖嘉宾。
阿加雷斯当然不能说亚瑟完全错了,但是,亚瑟对的确实相当有局限性。
纳维捏着下巴皱眉道:“如果这公式不是你推导的,那又会是谁呢?有那间图书室钥匙的根本没几个人,除了我以外,就是安培,泊松虽然有钥匙,但是他不经常去那地方,再有就是阿拉果了,他作为学院的终身常务秘书有着所有地方的钥匙……不过他应该没有闲到闷不做声的随手给我扔一篇推导公式在图书室的程度。”
因为在整个法兰西科学院,乃至于整个科学界,能够与掰手腕的家伙一只手也能数的过来。
科里奥利则颇有些高兴的笑着说道:“我从前还不知道你也在做流体力学方向的研究呢,我一直以为你是跟着安培先生和马蒂厄先生专攻电动力学那边的。”
刘维尔自嘲似的拿起了那份亚瑟的论文道:“是啊,对我来说,可能是好几年,但是对于黑斯廷斯爵士来说,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这简直太疯狂了,一个人不仅精通数学和电磁学,而且还是伦敦的神探,钢琴大师,决斗高手,能做外交官,而且还很会演讲。刚刚您没看到,黑斯廷斯爵士只用了几句话,便把报告厅里的所有人都逗得捧腹大笑。虽然泊松先生可能在科学研究方面要胜过黑斯廷斯爵士一筹,但是在涉及领域的范围上,他还是逊色了一些。科里奥利先生,不列颠历史上曾经有过这样博学多才到令人发指的出众人物吗?”
请允许我引用蒙田的名言:我们身上最重要的品质就是对自己行为的责任感。泊松先生的才智与毅力,他对于科学研究的责任感,不仅为法国赢得了荣耀,更为全人类的知识宝库增添了无法估量的价值。我衷心的希望这场跨海的科学交流,能够成为未来两国乃至全世界科学研究者携手共进的永恒典范……”
因此,刘维尔只能认为黑斯廷斯爵士的这篇论文多半是早就打磨了许久,而他今天不过是把它重新书写了一遍。
不过,即便是这样一篇赌气似的论文,也足以令磨论文磨了几年的刘维尔备受打击了。
“这是半个多小时能写出来的东西?该不会是他一早就写好带过来的吧?”
我,亚瑟·黑斯廷斯,在此正式宣布,1832年大不列颠及爱尔兰联合王国皇家学会科普利奖章的获奖者是……对分析数学、应用数学、理论力学、热力学、天体力学、光学、弹道学和水力学等方面都做出了杰出贡献的——西莫恩·德尼·泊松先生!”
但很显然的是,刘维尔对亚瑟论文跑题的猜测绝对理解岔了。
“嗯?”纳维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错怪了刘维尔,他一拍额头道:“啊!那还真是抱歉。刘维尔,不好意思,我刚刚实在是太激动以致于大脑发热了。不过……”
科里奥利笑着回道:“是吗?刘维尔,你还是太高估一般人了,柯西与泊松的一页对一般人来说可不是好几年的事情。研究好几年指的是对你这样的天才而言的。”
亚瑟微笑着打开了手中的红木盒,将那枚璀璨瑰丽的科普利奖章展示在了众人的面前。
如果你问刘维尔此时心里是什么感觉,那就像是歌词里唱的那样——那年十八,母校舞会,站着如喽罗。那时候,我含泪发誓,各位必须看到我。
虽然这不是母校舞会,刘维尔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