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本人?”
维多克哈哈大笑道:“我听亲王阁下的管家说,当时丁诺夫人一听说叔叔想让她以陪伴的身份,去维也纳搞贵妇社交时,乐得简直合不拢嘴。她直接不顾辈分关系,扑上去紧紧搂住叔叔的脖子,娇嗔地说:‘亲爱的叔叔,你上哪我就跟你上哪。’而亲王阁下则趁势扔掉了手杖,就好像他的腿也不瘸了,直接把丁诺夫人给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亚瑟闻言不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维多克先生,我还以为会有些更劲爆的。不瞒您说,现在这种程度的故事对我已经没有多少刺激效果了。”
维多克嘬了口烟:“更劲爆的……我想想……喔,对了,梯也尔先生的那件事,你肯定不知道吧?”
亚瑟见对方主动送上了门,立马搭茬道:“您是说他和那位房地产开发商母女的事?”
“见鬼!”这回轮到维多克惊讶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这件事难道都传到伦敦去了?”
“那倒不至于。”亚瑟回道:“我是在昨天梯也尔先生的宴会上听别的客人说的。”
“梯也尔邀请你去参加他的宴会?”
维多克听到这儿,忍不住对亚瑟又高看了一眼。
他颇有些酸溜溜的叹息道:“老弟,一两年以前,你我还是在差不多的位置上。但是现在呢,你我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你成了一位正儿八经的英国爵爷,一位受到国王钦点的骑士。而我,我他妈居然还在巴黎的街头刨食呢。”
亚瑟听到这话,忍不住给维多克画饼道:“虽然比不上塔列朗先生那样如鱼得水,但梯也尔先生目前在巴黎混的应该也还算可以。而且,他毕竟就是在巴黎的地界上直接管事的,改天我见了他,大不了帮您美言几句。我相信,以您的才华,用不了多久就能东山再起。”
维多克听到这话,笑着摇头道:“梯也尔那种人,多半是不愿意和我扯上关系的。不过,借你的吉言了,老弟。对了,说回梯也尔吧。这家伙在目前的政府当中,可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他不仅颇得共和派领袖拉法耶特侯爵的欣赏,也被塔列朗视为亲信。
最重要的是,在波旁王朝时期,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反对派,而且在现在的国王陛下登基时,他又是文艺界当中第一个明确表示支持七月王朝的。他不像是文艺界的大部分人,波旁当政时支持波旁,等到七月革命结束,大局已定的时候才逐渐调转枪头支持新王朝。所以,他对国王陛下也有着非常特别的意义。正因如此,国王陛下对于他的封赐才会格外的大方。”
说到这里,维多克又着重提了一句:“其实,仲马先生也一度拥有这样飞黄腾达的机会。因为他本来离国王更近,在国王还是奥尔良公爵的时候,仲马先生就给他做秘书处的抄写员。但是七月革命的时候,他太过一根筋了。
七月革命爆发时,他高兴坏了,扛着一支燧发枪在巴黎城里转了三天,又想尽办法让拉法耶特侯爵首先派他去苏瓦松征集军火,接着又请求被派去旺代组织国民自卫军防止朱安党人掀起暴乱。但是他这忙里忙外的上蹿下跳,最后却因为发现法兰西没有实现他想要的共和体制而大发脾气。
从旺代回来以后,他当年在秘书处的老上司想要重新把他引荐给国王,但是这位胖先生却因为写了几部成名剧本变得太傲气,他不愿意接受任何低下的职位。而国王显然也了解这位曾经的小抄写员是个什么性格的人,所以他也不愿意将任何重要职位交给仲马先生。
最终仲马先生只捡了一个炮兵副连长的职务,而且还天天不安分的在军队里发表对新王朝的仇恨言论,扬言要掀起二次革命,在法兰西彻彻底底的实现共和主义。再之后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无非就是遭到通缉,连夜逃出国境……”
亚瑟听到这里,忽的忍不住笑了声道:“这么听起来,这胖子被通缉好像也不算是特别冤啊!”
“谁说不是呢?”维多克哈哈大笑道:“在法兰西,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没有人在意。但是如果你想要无拘无束的把它说出来,那问题可就大了。不过现在最起码比大革命时期好些,至少在大部分情况下,现在的国王陛下还是挺温和的。”
二人抽完了烟,一边聊着天,一边走出小巷,正当维多克打算拦辆出租马车带亚瑟游历一番巴黎风光时,他们突然听见街角的咖啡馆里传出了一阵嘈杂的尖叫声。
紧接着,他们看见一群惊慌失措的绅士淑女们慌里慌张的从里面跑了出来,就好像是咖啡馆里正在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他们正打算拦下一位客人问问情况,但还不等二人张嘴,便听见咖啡馆里传来了一声男人的怒吼。
“亚历山大,你这个无耻、下流的混蛋!我是那么的相信你,我拿你当朋友,但是你却来撬我的墙角。你和多瓦尔的关系,让我在巴黎和整个文学圈子里都丢尽了脸!最重要的是,你他妈居然还有胆子回法兰西!”
“维尼,冷静!我的好兄弟,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该死,你相信我,我绝对无意冒犯你。如果我们之间有什么冲突,那都是我的不对,绝对不是你的问题。你现在就算扣动扳机,把我给崩了,我也没有任何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