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呢。”
“所以弗朗科斯是真的死了?”
“死活不知道。”维多克接过雪茄点燃:“但是巴尔特米今天一早把他运了出去是真的。圣佩拉热监狱的典狱长是我的老朋友,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或许就像是你猜测的那样,大巴黎警察厅的某些人从日索凯厅长那里得到了弗朗科斯和刺杀案有关,所以连夜来到监狱把他带了出去。这混蛋就是个傻逼,他这么提审弗朗科斯,绝对连一句真话都没办法从他的嘴里撬出来。”
“你没有去联系大巴黎警察厅吗?毕竟日索凯在刺杀案上给了你很高的授权,你去找他们要人,他们总不能不让你见上一面吧?”
维多克听到这话,揉了揉被亚瑟重拳打的隐隐作痛的脖子:“没错,这就是最操蛋的地方了。巴尔特米那个混蛋居然直接拒绝了我的请求,我不止见不到弗朗科斯,甚至连他本人都见不到。”
“这倒是稀奇了。”亚瑟问道:“按照你的说法,像是巴尔特米的公务民族不是只要一搬出大臣、阁下、部长之类的词汇就能把他吓得尿裤子吗?他哪里来的勇气对抗你?”
维多克叼着雪茄拉着马车扶手窜进了车厢,他冲亚瑟招手,示意他上车聊:“这是我的疏忽,我忘了告诉你,在一种特殊情况下,这群懦夫是能在大臣、部长的头衔面前长出脊梁骨的。”
亚瑟登上马车关上车门,马车在狭窄的小巷内重新摇摇晃晃的行驶了起来。
“什么情况?”
“那就是他手上有另一份点缀着大臣、部长之类词汇的文件替他撑腰。”
亚瑟皱眉道:“此话怎讲?法国政府大发慈悲,不打算继续追查刺杀案了?路易·菲利普对自己的性命看的这么轻?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我倒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维多克也不正面回答亚瑟的问题,而是给他讲起了另一段故事。
“国王虽然性情温和,但那是在为人上的。至于在政治上,至少奉他为尊的奥尔良派可没有那么温和。七月革命后,奥尔良派刚上台没多久就立刻在立法、行政、司法以及军界大规模清洗正统派。
几个月的时间里,新政权不止褫夺68名正统派众议员的资格,还宣布175名正统派贵族院议员的议员资格无效,所有公开的正统派全都被逐出了两院。地方上的正统派的官员更惨,76名高官、196名专区区长和400多名市镇长官被罢免,65名将军被剥夺军衔、取消待遇,大批外交官和法官全都成了无业游民。
大部分正统派在那以后离开了首都,土地贵族基本都回到了他们在南部和西部的领地,住回来他们那些不知传了多少代的古老城堡里。不过,这些正统派贵族虽然在巴黎失势,但是在地方上,尤其是乡村地区依然极具影响力。
这些正统派虽然不被允许在巴黎怀念旧制度,但是他们依然固执的在自己的领地上维持着过去时代的生活方式和社交礼仪,遵循从前的规范举行宗教活动,纪念对波旁家族有特殊意义的日子,比如说路易十六上断头台的1月21日和贝里公爵遇刺身亡的2月14日等等。
因为那群最死硬的保王党人基本都随波旁王室流亡国外去了,所以政府为了不挑拨这群一般意义上保王党人的敏感神经,也就对他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这次刺杀案貌似在他们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他们怀疑国王和政府是在阴谋陷害他们,以便有机会可以剥夺他们仅剩的那点权力与财产。
再加上去年一些铁杆保王党才刚刚在贝里公爵夫人的带领下在旺代掀起过叛乱,所以这群保王党贵族都怀疑政府可能会对他们进行清算。虽然我没有收到他们可能发动叛乱的消息,但是政府那边有没有风声我就不清楚了。
而且,关于刺杀案,最近貌似又有一些新的进展。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是有人说这起刺杀可能与共和派也有关。正巧共和派在去年也曾经在巴黎爆发过起义,所以一些共和派也在担心政府可能顺手把他们一起收拾了。”
亚瑟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妙的气息:“你说的这些有根据吗?”
“根据?我不知道什么算是根据,但是前不久保王党的报纸《立宪报》和共和派的报纸《环球报》都被查封了,而且……”
“而且?”
维多克抬眼望向窗外:“我听说政府正在起草一份新的法案,新法案将会简化关于政治反叛罪的起诉和判决程序。任何冒犯国王、攻击政府原则与形式的行为都将受到严惩。而且法案里还涵盖了一份违禁词名单,不幸的是,亚历山大的口头禅‘共和主义’好像就在这份名单里。如果消息属实的话,以后他只要自称是共和主义者,那就会被抓进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