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尔身上,甚至他还打算再补贴几枚牛排的价格。
“虽然您的学术声誉良好,但是由于不列颠读者之中只有一小部分懂法语的读过您的著作,所以我们在出版发行上同样打算循序渐进。您的第一本英文书,我认为十卷本的《法国大革命史就非常合适。不过,因为杂志社并不是我独自的,所以,以我的权限,暂时只能给到您每卷3000法郎的价格,我们可以先签下前五卷的合同,如果销量良好,后五卷我们就调高价格。当然,如果您不想这么麻烦的话,我也可以用单卷2500法郎的价格直接签下十卷的合同。”
这份报价刚刚摆到台面上,就着实把梯也尔震惊了一小会儿。
这份合同并不小,相反的,对于一位并非通俗文学出身的作家来说,亚瑟给出的价格非常之高。
五卷一万五千法郎或者全套两万五千法郎,这是只有那些欧洲最畅销通俗作家才能拿到的价钱。
更直白的一点说,亚瑟就是在给梯也尔送钱。
但是与那些附庸风雅送名画古董的商人不同的是,亚瑟送钱的理由相当正当。
而梯也尔与那些蠢蛋官员也存在明显的差异之处,因为他的书写的确实有水平,并且绝对能卖出高价,但也肯定卖不到亚瑟给出的这个价格罢了。
而且听亚瑟的意思,这只是‘第一次合作’,毕竟梯也尔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已经出版了两部大部头的专著了。
一本是亚瑟提到的十卷本《法国大革命史,而另一本则是超级加倍的、讲述拿破仑帝政时期历史的二十卷本《执政府和帝国史。
听亚瑟话语中的意思,《法国大革命史只不过是先在‘伦敦出版市场’上试试水,如果销量好的话,不,销量是肯定很好的,所以后续的出版合同,他肯定会继续提价。
一想到这儿,梯也尔的态度都亲昵了不少,之前他对亚瑟客气,是因为要给塔列朗面子,而不是因为他觉得这位二等秘书有多么重要。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亚瑟·黑斯廷斯爵士便是他阿道夫·梯也尔的亲朋挚友,而且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塔列朗能和亚瑟·黑斯廷斯爵士玩到一起去了。
梯也尔笑呵呵的扶着亚瑟的肩膀,向他祝酒:“一般来说,作为一名治学严谨的历史学者,对待出版专著这种事都是慎之又慎的……”
亚瑟深以为然的点头道:“当然,阿道夫,我看中的就是这一点。在伦敦,好多人说我们的《英国佬杂志既无涵养也无深度。我们的主编心急如焚,他急于改变杂志在读者群体当中的口碑,所以当他在信中和我提起这件事,我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法兰西学术院的新科院士,你的著作如果没有涵养、没有深度,你怎么能成为‘不朽者’呢?如果学术院仅仅只是要评选畅销作者,那入选的岂不是亚历山大·仲马和奥诺雷·巴尔扎克这样的货色了?”
路易闻言,面色古怪的瞥了眼亚瑟:“我看未必,也许有一天他们真的能入选的?”
“喔?是吗?”亚瑟冲着路易挑起眉毛:“那法兰西可就得毁在他们俩的手中了。”
梯也尔乐呵呵的开口道:“波拿巴阁下说的没错,我同样很认可巴尔扎克和仲马先生的才华。假以时日,他们会进去的。”
“不过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阿道夫。”亚瑟开口道:“你才是真正的学术院院士,一位不朽者,我们能够有幸得到你的加盟吗?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希望你帮忙联系一下基佐先生,我们对他的书也很感兴趣。”
“喔,基佐!”梯也尔满口答应道:“弗朗索瓦是比我更杰出的历史学者,但遗憾的是,他那本《英格兰和英国革命史已经在不列颠出版了,而且卖的相当不错。不过,我可以帮你们问问他的那本《法国文明史,这本新作他还没写完呢。”
亚瑟感激的握住了梯也尔的手:“真是感激不尽,在与您接触之前,我还以为您很不近人情呢。但是与您接触后,我才知道,即便您已经贵为内务大臣了,但是依旧没有放弃了解市民生活。”
“一句话的事。”梯也尔俏皮的开了个玩笑:“改天我请您吃饭,就在我家里,和上次不一样,这次是小规模的私人宴会,邀请的人不多,都是值得信赖的朋友,我听说您同样是学历史的,我想我们会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那我就恭候您的消息了。”亚瑟风趣的从衣兜里取出名片,但转瞬又塞了回去:“您知道我住在哪里的,用不着名片,毕竟您是内务大臣嘛。”
梯也尔冲着亚瑟眨了眨眼睛:“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巴黎的警察与伦敦的不一样,有时候他们私底下瞒着我干的事情,除了国王谁也不知道。当然了,有时候甚至连国王也未见得知道。毕竟大巴黎警察厅原来是由富歇主管的,您也知道富歇是怎样的人物,拿破仑都没办法完全掌控他,而巴黎警察也从富歇这位老长官身上继承了许多恶习,至今都没有改正的迹象。”
亚瑟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向梯也尔请辞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和路易之后还有约,就先走了。”
梯也尔一边品着酒,一边看着亚瑟与路易站起身,他琢磨了一下,忽然开口道:“是与几位大不列颠的朋友有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