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海涅先生,都认可他的才华。
我让舒曼拿着曲谱去找维克先生,我坚信只要能让他看到舒曼写下的曲子,这对师徒肯定能和好如初。但是维克先生大概是已经对这个昔日弟子彻底死心了,所以甚至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舒曼。不过,维克先生虽然不愿意见舒曼,不愿意看他的曲谱,但是他却有一个习惯。”
迪斯雷利问道:“什么习惯?”
“维克先生很疼爱他的女儿克拉拉·维克小姐,他把他对音乐事业的毕生热爱都用到了培养维克小姐上。而且他的培养也受到了回报,维克小姐不仅在钢琴演奏上极具才华,并且还拥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维克先生一直对女儿的成就引以为豪,不论刮风下雨,不论场馆在哪里,只要是女儿演出的场次,他都必定到场。”
门德尔松说到这里,亚瑟已经意识到他到底是打算做什么了。
“费利克斯,你的意思难道是……谱写一幕以克拉拉·维克小姐为女主角的全新音乐剧?”
“真有你的,亚瑟!”门德尔松一拍桌子,兴奋地站起身道:“你和我果然想到一块儿去了!”
亚瑟一手扶着额头,心不在焉的回道:“这可不叫想到一块儿去了,费利克斯,你明明是一直在这儿等着我呢。”
门德尔松假装没听懂亚瑟的话,他一直相信老朋友的音乐才华,但是他也深刻地了解这家伙究竟有多懒散。
在门德尔松看来,亚瑟明明是个稍微用点功就能享誉欧洲的杰出人物,但这家伙却偏偏不怎么喜欢和钢琴打交道。
而且在认识亚瑟的众多朋友当中,也不光只有门德尔松是这么认为的,法拉第私底下也曾和门德尔松惋惜过:“如果亚瑟的第一份工作不是去了苏格兰场,而是在皇家学会就好了。”
门德尔松咬定青山不放松,坚持要求道:“到了年底,维克小姐就要受邀去俄国演出,而等她回来以后,她就要与莱比锡一个银行家的儿子订婚。亚瑟,如果时间没有这么紧迫,我也不可能大老远跑来哥廷根。但我猜测,下场演出可能就是舒曼最后的机会了。”
亚瑟看到门德尔松如此着急上火的模样,也不好拒绝他。
无论怎么说,门德尔松曾经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出手相助。现在对方求到面前来,如果亚瑟坐视不理,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便在于,他在红魔鬼那里目前已经处于欠费停机的状态。
一时半会让他找灵魂,那还真大不好找。
亚瑟正琢磨着该怎么找红魔鬼赊账呢,门德尔松却依然在滔滔不绝地向他许诺着歌剧的广阔前景。
“亚瑟,这次如果有你加盟,我、你再加上舒曼,我们三个肯定能赶在演出之前把曲目都编出来。而且,我和你打包票,这次我们要改编的歌剧你肯定有兴趣。我们要改编的正是歌德的名剧《图兰朵,或中国的公主》。我还记得从前你和我说过,如果是让你来改编《图兰朵》,你能做的比歌德先生更好。”
迪斯雷利一听到《图兰朵》,身为《英国佬》时尚文学三驾马车之一的大作家立刻坐不住了。
“什么?你们原来是打算改编《图兰朵》吗!费利克斯,你早说啊!亚瑟,肯定能帮你这个忙!而且不止是他,我也能参与进来。我们编辑部先前在缺稿的时候,就曾经考虑过拿《图兰朵》作为故事原型进行二次创作的。”
亚瑟此时也回过神来了:“改《图兰朵》?”
说起《图兰朵》,这确实是一笔烂账。
作为一部在欧洲家喻户晓的剧场常驻剧目,《图兰朵》不论是在伦敦、巴黎、罗马还是维也纳都广受欢迎。
但是受限于此时欧洲人民对于东方的有限了解,所以《图兰朵》的剧情在亚瑟看来确实存在许多槽点。
《图兰朵》的剧情并不复杂,故事的女主人公图兰朵公主是中国皇帝康熙的女儿,这位公主美丽高贵,追求者众多。但是,图兰朵却十分厌恶婚姻。为了拒绝求婚者,她向所有求亲者提出了一个残酷的条件:任何前来求婚的王子都必须回答她提出的三个谜题。如果答不出,就会被处死。故事就围绕着这个无厘头的缘由展开了下去。
或许在欧洲人看来,这样的剧情合情合理,并且颇具东方神秘色彩。但是在亚瑟看来,这个故事可以发生在任何地方的,但是唯独不应该是发生在中国的。
如果没人告诉他故事背景,他多半会觉得图兰朵应该是个阿拉伯公主或者希腊公主。
正因如此,亚瑟才会在《英国佬》编辑部的内部会议上把《图兰朵》拎出来单说。纵然他一向谨慎小心,也免不了在《图兰朵》的改编问题上向门德尔松夸下海口。
不过,如果撇开故事背景不谈,《图兰朵》确实是一个十分精彩的剧目。
毕竟,如果不是经典剧目的话,《图兰朵》怎么可能风靡剧场200年呢?
就算是那些没有去剧场实地欣赏过《图兰朵》的观众,也可以哼唱出那首鼎鼎大名的咏叹调《今夜无人入睡》,以及那首闻名遐迩的中国民歌《茉莉花》。
虽然独自谱曲并不简单,但是对于一位自学钢琴三年的人来说,背板作曲还称不上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