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七天的免费实验课宣传后,正式在欧姆那里登记缴费上课的学生大约有20人左右。
或许和后世的大学课堂相比,20个学生算不得多么出众的数量,但是要知道,哥廷根大学此时全校的学生也不过八百多人,欧姆能在一周之内便笼络到20个学生付费上课已经属于相当优秀的成绩了。
而他的招生成绩之所以能这么优秀,也与他早年坎坷的人生经历有关。
作为一名常年奋战在中学教育第一线的教师,欧姆的教学水平要远超大部分哥廷根大学的自然哲学教授。毕竟对于中学教师来说,教学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至于理论研究水平,那都属于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有的话当然好,没有也不影响工作。
当然了,欧姆的招生工作进行的如此顺利,还有另外一点原因。
那就是亚瑟私底下还给他安排了几个学生当托。
亚瑟深知以欧姆的学术水平,获聘哥廷根大学的实验物理学教授绝对是一点毛病没有。
但是没办法,学校的规定摆在那里,要想获聘教授就必须得走这个流程。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像他这样特事特办,凭着国王签发的国玺诏书和汉诺威王国的行政命令一路平趟学术委员会的老教授们。
为了能让欧姆在获聘教授前,安安心心的留在哥廷根。亚瑟特意嘱咐了俾斯麦,让他带上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去欧姆那里报课,至于报课的费用,亚瑟就按照双份的金额给他们私人报销了。
这种白送上门的钱,俾斯麦这个欠了一屁股债的穷鬼自然不可能放过。
但是奈何这小子在哥廷根朋友不多、仇人不少,俾斯麦牵着狼狗围着哥廷根哼哧哼哧找了一大圈,一共也就给亚瑟凑了五个人头。
不过好在欧姆自己有本事,哪怕撇去办事不力的俾斯麦,他还是靠自己招揽了十五个学生。
亚瑟隔着半条街道便看见欧姆站在一个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木箱子上慷慨激昂的推销着他的课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学生们的新鲜劲儿已经过去了,今天围观他演讲的学生明显比往日里少了不少。
或者说的更准确一点,只有一个学生认认真真的站在木箱子前听他讲课。
“那个……”学生犹犹豫豫的开了口:“欧姆先生……”
欧姆听到这位唯一的听众发话,笑着从箱子上走了下来:“怎么了?你是有什么地方没听懂吗?”
“不,不是,您所有的课程都讲的通俗易懂,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能够追随您的脚步,接受您的教导,但是……”
学生揪着那件洗的发皱的衬衫衣角,他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泛着棕红色:“但是没办法,人还是得现实一点,我今天是来和您道别的,我要回去了。虽然没办法在哥廷根入学,但是能来看一眼也好,作为一个汉诺威人,我总算是见识过全国最好的大学是什么样,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了。”
欧姆听到这话,笑容也渐渐收敛了,他转而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维尔纳,你难道要辍学了吗?”
“倒也不是说辍学……”穷学生挠了挠头:“我应该还能再读一年,我父亲去年把我和我弟弟送到了吕贝克市的卡特琳学校读书,我插班读的五年级,我弟弟读的四年级。等我今年回去,就该上六年级,如果没出什么大问题的话,明年这个时候我就能有中学文凭了。”
“你难道不打算读大学吗?”
欧姆试图给他加油鼓劲,他指着身后的哥廷根校园说道:“你瞧瞧,这是多好的地方!要知道,我不过才是哥廷根的讲师,就连我这样的老师你都觉得非常好了,你难道不想要更进一步,接受高斯和韦伯那样天才人物的悉心教导吗?喔,对了,还有亚瑟·黑斯廷斯爵士,你如果明年入学的话,说不准还有机会成为他的第一位学生呢。”
穷学生的模样有些窘迫,他埋着脑袋看起来很不自信:“欧姆先生,我也想读大学,但是……您明白的,我家里的条件不算特别富裕,家里孩子又多,足有12个,我虽然想读大学,但是这里的费用实在是太高了,如果因为我一个人上学就连累了我的兄弟们辍学,那就实在是太自私了。”
虽然只是和这小伙子相处了7天的时间,但是欧姆早就猜到了他的家庭情况应该不太好。别的不说,要想观察一个人是在什么环境成长起来的,请他吃顿饭就行了。而欧姆这一个星期几乎每天吃饭都会把他带上,所以即便他再迟钝,也能看出些端倪。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小伙子不仅家境一般,家里的姊妹兄弟还这么多。
如果他家是像欧姆那样,只有两个男孩一个女孩,那么父母咬咬牙,他自己再勤工俭学打打工还是勉勉强强的可以完成大学学业的。
可兄弟姐妹足有十二个,这……
不过,即便知道情况不容乐观,欧姆的心中还是抱着一丝幻想:“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你的父亲接受过高等教育,而且还参加过拿破仑战争。难道这些年他就没有积攒下一点积蓄吗?”
穷学生叹了口气:“没错,我父亲确实是参加过拿破仑战争,他当时是汉诺威王国的王属德意志军团的一名骑兵。只不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