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科学院或是柏林科学院?
正是因为这边泥腿子出身的实验物理学家比较多。
而在巴黎和柏林,虽然同样是研究电磁学,但是那边更侧重于理论研究,而且大多是中等阶层以上出身的,所以真的很难让那群家伙对欧姆的故事感同身受。
而且,在招待各国科学院代表团的过程中,还得小心的将他们分门别类。如果你不了解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很容易出现讨好这个得罪那个的情况。
仅就法拉第一人而言,虽然法拉第的人品无可指摘,但是由于法拉第的导师汉弗里·戴维爵士早年间应拿破仑邀请访问巴黎时曾经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法兰西科学院里直到现在都有一些人对法拉第取得的成就颇有微词。
当戴维造访巴黎时,受到了巴黎科学界的热烈欢迎。某天早上安培带着两位法国化学家来拜访戴维,他们还随手带来了一种紫黑色的晶体作为礼品。这东西是两年前法国化学家库尔图瓦在提炼海藻时意外得到的一种物质。
虽然库尔图瓦和盖吕萨克等人研究了两年,但是一直弄不清楚这东西的成分到底是什么。
戴维得到了这样的宝贝,于是便立马着手与小学徒法拉第一起研究起了这个神秘物质,没过几天,戴维就弄清楚了,这种神秘紫色晶体冒出来的紫色气体,就是它自身的蒸气。它有氯气的性质,并不是因为它含有氯,而是因为它自身也是一种元素,而且这种新元素和氯是属于同一类的。
之后,戴维又使用了电解的办法,最终确定了它不是一种化合物,而是一种单质。戴维得到这个结论后一分钟也没有耽搁。
因为作为一个自然哲学界的老油条,戴维知道必须抢先宣布自己的发现,有时候一分钟的延误,就会使你永远失去成为不朽人物的机会。
戴维立马给巴黎科学院的居维叶写了一封信,宣布了自己的观点。
当天下午,这封信就在巴黎科学院宣读了。
接着,戴维又把自己的实验结果写成一篇详尽的报告,寄回了皇家学会,报告上所署的日期是1 813年12月10日,也就是用电解的办法最后鉴定碘是单质的前一天。为了拿下这个荣誉,戴维狡猾的把报告日期提前了一天。
没过多久,这个消息就在巴黎传开了,戴维爵士发现了一种新元素碘。
这件事理所应当的激怒了他的法国同行。
因为碘是法国人提炼出来的,法国人对它进行了长时间的研究,发现碘的荣誉理应属于法国。
其中最为恼怒的莫过于盖吕萨克了,这位法国大化学家做了大量工作,眼瞅着自己就要成功,却突然听人宣布碘已经发现了,而发现者就是他们的贵宾戴维爵士。
为此,盖吕萨克气的破口大骂道:“这个人只做了百分之一的工作,然而却要求享有百分之百的荣誉!”
就因为戴维的这个破事,连累着法拉第也被法国人记恨了好久。如果不是后来戴维又因为嫉妒自己的学生法拉第,对他做了些不体面的事情,盖吕萨克等人估计直到现在还把法拉第认定为戴维的‘帮凶’。
而除了法国科学院与皇家学会的争斗以外,柏林科学院与皇家学会在某些领域的斗争同样堪称白热化。
而德意志人与英国人之间的仇怨,如果追溯起来,其实也非常好理解。这主要是围绕柏林科学院首任院长莱布尼茨和皇家学会第三任会长艾萨克·牛顿爵士展开的。
光是为了争夺微积分的发现权,两边就打了几十年的口水仗,而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斗中,法国人则毅然决然的站在了他们的德国盟友那边以对抗霸道的英国佬。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法兰西与德意志科学界的关系有多好。
在化学中的“燃素说”与“氧气说”之争中,德意志的斯塔尔与法兰西的拉瓦锡正面对垒、大打出手。这场战斗中,先是德意志人占据优势,随后法兰西反夺主动,而不列颠则在左右摇摆后最终站到了法国那一头。
法拉第听到同伴们的争议后,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合上书本站起身,向着身边的威廉·韦伯询问道:“韦伯先生,请问欧姆先生现在正在什么地方?”
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的韦伯从兜里摸出怀表看了眼:“这个时间,他估计还在上课吧?”“哪间教室知道吗?”
“当然。”韦伯笑着说道:“我这些天经常去他那边逛,与欧姆一起做实验可有意思了。”
“那劳烦您带路。”
韦伯闻言愣道:“您不在这里等黑斯廷斯学监吗?”
法拉第笑着开口道:“用不着,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与我一样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与其这样大家伙聚在一起,说些无意义的话,虚情假意的互相推脱,还不如让我们多到实验室和教室转转。”
……
在哥廷根的校园中,教室算不上什么稀缺资源,学生在这里才是需要尽力争取的对象。
课堂上学生的多寡意味着讲师将会获得多少收入,意味着他在生活之余能额外分出多少资金从事科学研究,离梦想中的正式教职更近一步。
在哥廷根大学的一众讲师当中,欧姆课堂上的学生不算特别多,但也称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