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廷根总是能走出大人物!
虽然即便这并不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实质上的好处,但光是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就已经很能让他们满足了。
因此,一如既往的,这些市民们看到欧姆的演讲停顿,不由自发地替他鼓起了掌,为欧姆加油鼓劲,希望他能从掌声中汲取到一丝力量。
“加油!博士生,跨过这道坎,你就能亲吻牧鹅女的青铜像了。”
“还有博士的游行马车!”
“老汉克斯向上帝发誓,只要你今天能过关,你献给牧鹅女的鲜全部免费!”
“你代表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你代表的是我们哥廷根!”
虽然距离欧姆博士毕业已经快有20年的时间了,虽然他并不是要面对学术答辩的博士生,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感受到这些话语中传递出的朴素感情。
虽然他仅仅来到这里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但哥廷根却已经完全接纳了他,将他狠狠地拥入了怀抱。
正如黑斯廷斯学监所言:哥廷根是一个自由、开放、包容的地方,哥廷根属于所有立志为‘学术’而活的人。
如潮水般的热烈掌声驱散了德意志清晨的寒气,震动了欧姆的耳膜,也震撼了他的心灵。
欧姆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发热的眼皮。
当他再睁眼时,眼睛里已经看不见斑点的犹豫,剩下的唯有坚定。
他的视线重新扫过台下坐席,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印入他的眼帘。
正如市民们所说,此时此刻,他不仅仅是代表了自己,不仅仅是为了替自己洗涮污名,而是代表了约翰·高斯、威廉·韦伯、弗里德里希·施特罗迈尔……以及,最重要的,将他从巴伐利亚乡下小城带到这里的亚瑟·黑斯廷斯爵士。
今天,他,乔治·西蒙·欧姆,必须在这里,誓死捍卫哥廷根大学的学术声誉!
闭塞的思路瞬间打开,无数个黑夜中记录的实验数据就像是雪般铺满了他的脑海。
几乎是一瞬之间,他仿佛受到了神启。
欧姆的身形站的笔直,舞台上终于响起了他中气十足的嗓音。
“尊敬的各位学术同仁:
非常荣幸能够站在这里,与各位共享我过去几年来在电流研究方面的探索与发现。
我将今天要介绍的主题概括为《电流的数学计算,这是一项试图以数学语言描述电流传导规律的工作。
首先,我想从最基本的概念说起。
正如我们所知,电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它既神秘又强大。
然而,当我们试图理解和控制这种力量时,数学便成为了我们的语言。
数学不仅能够帮助我们量化观察到的现象,还能为我们提供预测未知的能力。在我的研究过程中,我发现电流在导体中的流动遵循着一些基本的原则。
我尝试通过一系列的实验来测量电流强度与电压之间的关系,并且在此基础上建立了一个简单的数学模型。这个模型表明,电流强度与电压成正比,比例系数即为电阻的倒数……”
随着时间的流逝,欧姆在讲台上渐入佳境。
对于在中学教师岗位上奋斗多年的欧姆来说,做学术报告从来就不是一件难事。
向中学生解释定理可远远比给资深教授们解释定理难多了。
而欧姆今天也不仅仅是想要向欧洲科学界证明他的能力,他是想要教会到场的每一位听众。
不论他是一个清道夫还是一个洗衣妇,在乔治·欧姆先生的课堂上不允许存在任何一个听不懂课程的学生。
他先是将他的学术报告从头到尾深入浅出的介绍了一遍,旋即立刻进入提问环节。
欧姆站在舞台中央朗声道:“有人存在疑问吗?”
他刚刚说完,便看见柏林科学院院长洪堡的身后齐刷刷举起了一排手臂。
不消多说,这群人多半是想要给他一个难堪。
但欧姆却对这群人置之不理,而是抬起手直接点起了后排站着听课的一个中学生。
“那位年轻的先生,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中学生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举手,但他没想到欧姆居然会真的点到他的名字。
他先是不好意思的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在身边同伴的起哄声中红着脸问道:“先生,什么是电流,什么又是电压和电阻?”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了市民中的一片哄笑声,其中既有打趣的,也有逗乐的。
“对于中学生来说,博士生的研究领域确实还是太难了。”
“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不问什么时候问?好好问清楚了这些东西,将来这小伙子就能念哥廷根。”
市民们的哄笑落在一些学者的耳朵里,听得他们止不住的摇头。
不论怎么看,他们还是觉得欧姆点起中学生的行为太胡闹了。
甚至就连坐在亚瑟身后的威廉·韦伯,也忍不住拍了拍学监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道:“虽然我支持欧姆先生,但这么搞会不会不太合适?”
“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亚瑟放下手中的学术论文开口道:“我当年就是在中学里学的电流、电压和电阻。”
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