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执政,而塔列朗则官复原职重新出任外交部长,富歇出任警务部长。
而正式出任警务部长的富歇在伏尔泰河滨路的总部上任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无情镇压自己以前的雅各宾同事,并对剧院丶出版社和报社进行了严格审查,以平息抗议。为表决心,所有不听话的人都被下令枪毙。
或许是做情报工作总会殊途同归,又或者是富歇从书里读到了不列颠的成功经验。
所以,这位法兰西最高情报头目很快就让失传多年的密码破译技术异地重现。
虽然国民议会曾经颁布法令,规定所有邮政官员必须宣誓不侵犯个人的通信隐私。
但出于国家安全的考虑,政治流亡者的信件于1793年5月9日被排除在了这部法案之外。
不过所有人都清楚,在法兰西这个国家,法律是法律,执行是执行,二者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最先违反了《人权宣言》的国家,恰恰就是起草了它的法兰西。
因此,到了拿破仑掌权时期,社会层面的所有往来通信都被置于了富歇的监控之下。
甚至于,富歇专门用来检查信笺的『暗室』,就被设在邮政分拣办公室的隔壁。
而『暗室』的工作人员往往会从邮局里最精明强干的业务员中挑选,这群人不仅被安排了数学在内的全面培训,其中的佼佼者甚至还被送到国外深造。因此,他们不仅能处理外语书信,而且还能识别各地方言丶流行词汇丶乡下俚语和简写形式。
在富歇的领导下,『暗室』精通破解每一种骗术。它对任何化学方法都了如指掌,它从数学概率学和语法分析获取了破解方法,它可以很有技巧地取模丶将蜡软化,当蜡渗透到复刻的章印后,再将之硬化,经过长时间的学习,再难破译的密码也终将大白天下。
更有趣的是,富歇为了掩饰这群人的存在,『暗室』成员一就职便被安排了其他地位相似的正式职位。
而这,恰恰也是亚瑟在警务情报局干的事情。
高尚的灵魂各有各的艳丽色彩,龌龊的思想却总是臭味相投。如果说富歇继承了瑟洛的情报思想,那亚瑟显然又替不列颠夺回了特务工作的道统。
对于这位热心于搞监视的前高级警官,外交大臣帕麦斯顿子爵直呼这小子是个天才,并且高度评价了亚瑟传回伦敦的警务研究报告。但是相较于帕麦斯顿子爵,首相格雷伯爵和内务大臣墨尔本子爵的态度就要保守的多。
首相格雷伯爵并非现实主义者,这一点从他在野十多年一直号召议会改革丶坚决支持废奴就能看出。
对于格雷伯爵来说,守护自由可不仅仅只是一句口号。尽管受限于现实因素,格雷伯爵在经过去年伦敦暴乱的冲击后,想法已经不像是从前那样激进,也更愿意接受折中的妥协方案了。
但是,这不代表他会觉得亚瑟的倡议是个好主意,尽管这个方案看起来非常有吸引力。
至于墨尔本子爵,他一直属于辉格党内的中间派,他的政治观点在自由主义者中相当温和,甚至在很多方面与托利党的皮尔爵士不谋而合。但是,同样的,他也认为亚瑟的提案过于保守了。
如果遮住名字,他甚至会觉得这份建议的提出者是威灵顿公爵,抑或是艾尔登伯爵丶纽卡斯尔公爵等等。
至于财政大臣阿尔索普子爵,他坚决反对这个提案。
不过这倒不关乎他的政治倾向,他的反对主要源于财政部的老传统。
财政部的守财奴反对所有从他们口袋里掏钱的提案,虽然大部分人都觉得这些钱至少在名义上不是财政部的,而是纳税人的税金,但财政部显然持有非主流观点。
财政部认为,如果想要从他们的口袋里掏钱,那就必须得先给他钱。换而言之,财政部要求加税,而且他们还旁徵博引的指出:富歇当年的情报经费主要来源于对赌博场所和妓院加征的重税。
因此,如果议会允许财政部提高对这些场所徵收的税金,那财政部就答应扩建并重组情报系统。
但众所周知的是,赌场和妓院在不列颠属于灰色地带。不列颠既没有法律规定这些场所合法,也没有规定这些场所违法,更没有系统性的法律来管理或取缔这些地方。
既然没有法律规定,那自然就不可能对这些地方徵税了。
因此,如果想要对赌场和妓院规定,首先就得将它们合法化。
而这项议题对议员们来说简直就是洪水猛兽。
能够站在威斯敏斯特宫的议员,难道会有人不知道,当下最庞大的选民群体,那帮子谈不上穷又不够富的中等阶级最喜欢在道德议题上找成就感吗?
虽然议员们并非道德君子,而是一帮假道学。
但或许就因为他们是假道学,所以他们为了博得选票和支持,往往要在明面上比道德君子更爱起高调。
议会里只要谈起赌博嫖娼,谈起这些他们每天都干的事情,议员们一个个都表现的义愤填膺,批判因此带来的社会问题,争先恐后的表示自己与黄赌不两立。
然后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抢到一个报纸标题便心满意足的端起香槟丶搂着情人去赌场继续制造更多的社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