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的把事情交代清楚。
虽然二人国籍不同,但秘密警察的担忧却是相通的。亚瑟不想被流放去澳大利亚,正如他不想去西伯利亚一样。
舒宾斯基自嘲道:「流放去澳大利亚其实也没有那麽糟,至少你还有船可以坐。在俄国,流放去西伯利亚不仅没有交通工具让你乘坐,你还得戴上手铐脚镣以及全家老小。更糟糕的是,在大部分情况下,你除了身上的几件衣服以外,其馀财产都会被没收。」
舒宾斯基提着酒瓶子仰头灌了一口,他靠在吧台前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好吧,既然都是朋友,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到莱比锡来不是为了休假,而是为了玩猫抓老鼠的游戏,跟踪几个被列入监视名单的学生。我们怀疑他们离开国境,有可能是为了和波兰复国主义者接触。」
亚瑟看到舒宾斯基这副模样,出声安慰道:「至于吗?就像伱之前说的那样,几个学生翻得起什麽风浪?如果他们执意要做傻事,最后只会把自己葬送了。」
「阿蒂,你不懂!你们英国是立宪政府,但是在俄国,都是沙皇陛下一个人说了算的!」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工作压力太大,还是恐惧被流放去西伯利亚的命运,铁塔般的舒宾斯基情到深处禁不住掩面痛哭:「如果我这边没有进展,但是却让我的一些对头抢先发现了点什麽……这事情如果传到本肯多夫伯爵和沙皇陛下的耳朵里,你知道会发生点什麽吗?」
舒宾斯基两手抓住亚瑟的肩膀猛地摇晃:「弄不好我也会被打成学生们的同党的!这事之前在第三局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俾斯麦被舒宾斯基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普鲁士小伙儿结结巴巴的问道:「有……有那麽严重吗?」
舒宾斯基扭头望向俾斯麦,一字一句的教训道:「小伙子,你还年轻,所以我原谅你。因为你没有足够的阅历来理解这里面的事情。如果你将来有机会去到俄国,成为一个与我一样为沙皇效力的官员,你就要小心了!你每往前走一步,就会有一百个人!一千个人!他们都盯着你现在屁股底下的位置。这些人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蛆虫,时时刻刻都在等着你犯错,然后再把你踩到脚底下,把你的位置夺了,换他们来坐!而且在俄国,犯一次错,连累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而是你的一整个家族。如果你的运气不好的话,也许几代人都没办法翻身!离开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的道路向来畅通无阻,但是想要回来,你得翻过乌拉尔山,划过顿河和伏尔加河,穿着单衣在雪原上走很长很长的路!」
舒宾斯基说到这里,仿佛想起了什麽伤心事,他叹了口气继续陈述道:「我有一位朋友,他的父亲在保罗一世时期由于政治上的告密被捕。他们一家人起先被关押在施吕瑟尔堡,后来被流放到西伯利亚永久居住。好在后来新皇帝开恩,神圣王登基后,先后赦免了几千名他父亲放逐的人。
这家人在西伯利亚日子过得很苦,他们在西伯利亚缺衣少食,三个姊妹只有一双鞋,所以她们只有在出门的时候才穿鞋,免得别人看到她们的寒碜样子。不过好在这家人的精神足够坚韧,最终熬过了那段困难的时光。他们获得赦免的时候正是冬季,这麽一家人,没有外套,没有钱,要从托博斯克省动身,可不容易啊!
但另一方面,他们又恨不得一下子飞回去,因为流放期满之后仍待在原地是更难忍受的。一个当地农妇在孩子母亲生病期间,曾经给他们的孩子喂过奶。这个农妇在得知了他们要回莫斯科以后,又把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几个钱拿出来供他们作路费,只要求带她一起走。
不过好在当地驿站的官员待他们不错,允许他们免费坐车,把他们送到了边境。一家人几个坐车,几个步行。年轻人轮流走路,就这样,他们穿过冰天雪地,越过乌拉尔山,到了莫斯科。莫斯科是他们向往的地方,是他们的希望,可是在那里等待他们的却是饥饿。
你们知道这是为什麽吗?这是由于政府虽然赦免了他们,但是却没有发还他们的财产。更糟糕的是,常年的劳苦生活和长途跋涉使得家里的顶梁柱病倒了,一家人在莫斯科吃了上顿没下顿。那时候正巧赶上陛下尼古拉一世的登基典礼,于是家里的两个姑娘便偷偷写了请愿书,想要混进游行队伍中,等到陛下从克里姆林宫前的红色台阶走下时,把请愿书交给他。」俾斯麦忍不住问了声:「那两个姑娘成功了吗?」
舒宾斯基悲哀的望着俾斯麦,他什麽话都没有说,但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亚瑟搅动着刚刚端上来的红茶杯:「奥托,何必自讨没趣呢?你难道没读过报纸吗?尼古拉一世与他温柔的哥哥『神圣王』不一样,这是一位意志如铁的帝王,他生来就是要做出一番宏图大业的,你最好不要拿这种小事烦他。」
舒宾斯基哭丧着脸道:「阿蒂,你得帮我,除此之外,我再找不到别人能求助了。」
亚瑟可不相信舒宾斯基的鬼话,正如舒宾斯基不会相信他一样。
但他面上依然维持着对舒宾斯基的同情:「谢尔盖,我理解你,但我依然觉得你有些神经过敏。今天这种场合,萨克森国王丶我国的苏塞克斯公爵以及一大帮萨克森王国的达官显贵都在场,波兰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