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啊!”
“这张最好。”
“流星真漂亮!”
几乎每翻一张,朱丽都会很配合的夸奖几句。
最开始陈星还自信满满,后面都给他搞不自信了,因为有些他觉得可以删掉的画面朱丽也会以崇拜的眼神说一句……拍的真好!
那眼神,那语气,让陈星这种自封看透人心的老鸟都辨认不出。
就都当是真的吧。
之后朱丽还去她的小屋子给陈星拿了两瓶可乐出来,汽很多,喝起来很甜,只是无法冰镇让无论是陈星还是朱丽都有些唏嘘,想要在户外生活就得放弃不少来自现代的便利。
“那你一般都不下这棵树?”
“不下,刚开始那段时间伐木公司的人天天住在周围,别说下树了,只要我出现在五米以下的地方,他们就敢强行把我带走,反正这个高度也摔不到人,到时候顶多赔偿我一笔钱,但我又不是为了钱来的。”
有时候伐木公司还会组织员工爬树。
朱丽就只有往上爬,到这棵树的二十多米,三十多米,最后选择定居在离地面三十米的位置。
用不时前来的志愿者送来的东西,慢慢修建出了一个可以躲避风雨的小房子,或者说是大型的‘窝’。到了这个高度基本她就安全了,因为很少有人敢爬到这么高去。
就算上去了,也不敢抓朱丽。
“他们现在还来吗?”
“十天半个月过来看我还在不在,啊哈,这真是太小看我了,如果政府不和我签订保护这棵树的契约,我这辈子耗在这里都可以。”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负面情绪,眼神里面似乎有光。
陈星认识这种光,他以前在很多人身上都看到过。
叫信仰吧。
陈星有时候可能真觉得不值,但很多带着信仰的事情是无所谓值不值的,正常的价值观很难影响到他们。但除了这些价值观不同外,朱丽却是一个性格很好的少女,健谈,乐观。
稍微晚点的时候,又有人来了,是一对很年轻的情侣。
看起来他们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手里拎着一个很大的购物袋,对坐在树枝上面的两人说道:“我们是从这里路过的游客,之前在朋友的聊天里面知道了你的事情,加油,这棵树一定不能让他们砍倒!”
朱丽笑着点头。
这一年间这样的人越来越多了,似乎这件事也在朝着周边扩散出去,这挺好。
不过她不敢离开这棵树,之前来了三个小孩她都不敢下,现在来两成年人她就更不敢轻易下树去拿东西,生怕是伐木公司的人伪装的,自己一离开就被强行扣走了。
所以购物袋是陈星拿上来的。
他艰难的把袋子拿到了之前他们坐着的树枝那边,然后朱丽接手,就像猿猴一样,拿着购物袋的手几乎不怎么用劲儿,顶多抓着树枝保护一下平衡,就刷刷刷的爬上去了,把袋子挂在其中一个树枝上。
对于一个家来说,这棵树的储藏空间还是很大的。
只是这样挂着,可千万别被松鼠把东西偷掉了。
五点的时候,天要黑了。
这块地方已经很接近瑞典的北方了,很靠近北极圈,所以受到了极夜的影响,早上天亮的时候晚,晚上天黑的时间却很早,所以一看到天色开始发暗,陈星就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
朱丽有点舍不得陈星。
在这一年的树上生活里,她谁也不敢真的相信,就算是她以前认识的朋友过来,她都会有些担心。
但陈星和这些人都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同,朱丽也说不清楚,反正她第一眼见到陈星的时候就觉得很亲切,仿佛是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似的,然后在一下午的聊天里面更是加深了这种亲切,成了她如今最渴求的友情。
她几乎把这树上的一切事情都告诉陈星了。
在这几个小时中。
对于陈星而言,这里只是一棵树,但对朱丽来说,这棵树是她的人生。
一年多的时间,四百多天的坚持。
四百多天显然不是终点,这棵足足有五六十米高的巨树不管是在当地的政府看来,还是在伐木公司的眼里,都是能给他们带来巨额利益的东西,而对他们来说树始终都在这里,几年的时间他们等得起。
又不是他们住在树上。
人早晚都会下来的,他们心里应该这样想着。
“你从城里找到车离开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她叹息着问。
“可能不会?”陈星说。
朱丽的语气让他想到了好多人,以前那些在旅行当中认识的,笑过的,哭过的朋友,只要一离开就很难再见面了。
“唉,我们华夏有句话,叫做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陈星从两米多高的位置跳下去,在朱丽不舍的眼神中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红红的华夏结,这是他出国经常都会带的,用来送给那些自己认识的外国朋友。
“这个东西用来做个纪念吧,我还会在瑞典待一段时间,离开的时候我再来看看你。”
朱丽接着陈星丢来的华夏结,听着这句话,眼前一亮道:“一言为定!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