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轩，究竟有多强？

在中洲队内，这个问题没有人知晓。因为一直以来，楚轩都是以“研究者”与“智者”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并不以武力见长。

虽说实际打起来，楚轩可以用“深不见底”四个字来形容，但他仅有的几次出手大多是凭借封神榜，魔动炮，以及各种特殊的手段发挥作用。而他本身的实力，大概仍停留在第四阶初级，和詹岚处于同一水准……

这是赵樱空自己做出的推断，自上一次对抗非面的战斗中没能与杨云并肩而战后，这位早在仙剑奇侠传中就与杨云，郑咤一同突破到第四阶中级，觉醒心灵之光的刺客少女便一直有些不怼。再加上得知杨云与刹那之间的关系，也直接促成了她那晚主动敲开了杨云的房门……

而直到现在，赵樱空才发现她错了。这位明明“并不以武力见长”的智者，此刻却连同他最为短板的“境界”，也与自己站在了同一水平线上。

伴随着青年兑换s级空想具现化时的阴阳玄光再次浮现，在坐于莫比乌斯椅上的楚轩头顶上方翻腾，如同风暴对流不断涌动，阴阳双鱼彼此纠缠而成太极之象。随后这股力量更是深化融合，逐渐化作一个阴阳未分明的混沌圆盘……

并非是如天使般的中空光环，而是如同巨轮般不断旋转，搅动着有形的时空物能，塑造着无形的法准理律。

“我的心灵之光，陶钧轮。”

在赵樱空注视的目光中，一直以来寡言少语的楚轩，竟然主动说出了自己心灵之光的名字：“在空想具现化的基础上，得以觉醒的心灵之光。”

“……没有想到，你居然悄无声息地踏入了四阶中级的境界。”

赵樱空望着楚轩头顶的异象，即便不用刻意去感受，她依然能够明白那混沌圆盘内部蕴藏着多么强大的力量。而自楚轩的身上，也传来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违和。

洪钧陶万类，大块禀群生。

洪钧，谓天也；大块，谓地也；言天地陶化万类，而群化禀受其形也。

包容一切，毁灭一切，重塑一切，混沌圆盘内部宛如诞生之前的世界，而楚轩本人则是高高在上的天意，似陶车的巨轮般，将世间万物重新塑造。

——故此，是为“陶钧轮”。

“现在的我，不仅能以“空想具现”创造出实际存在的造物，还能通过‘陶钧轮’，以及封神榜的作用，于一定程度上塑造规律与因果，改写存在与现实。”

楚轩头顶混沌圆盘，脑后黑白二色光轮浮现，看起来就像神话传说中的佛陀存在：“而有了郑咤的心灵之光‘天行龙骧’升华，我便能够使一定时空范围内的事象，朝着于我有利的方向发展，直至塑造出我自己所想要抵达的“真实”与“未来”。”

“也难怪，你有着改变未来的自信了。”

听到楚轩心灵之光的可怕效果后，即便是赵樱空也不禁为之震撼，但她转而又生出了新的疑问：“如此强大的心灵之光……真的没有什么别的限制，或者代价吗？”

“有，若非我身下的莫比乌斯椅，我也无法将心灵之光发挥至现在这种程度。”

越强大的力量，就越要伴随着相应的代价，以及负担。郑咤的洪荒开天辟地如此，楚轩手中的封神榜也如此。得到多少，便要失去多少，本就是这个世界的常理……而望着楚轩坐于莫比乌斯椅上的姿态，赵樱空终于找到了之前那股违和感的来源。

表情。

楚轩的表情，完全消失了。

与楚轩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中洲队的所有人其实都能够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变化。虽然改变很小，但确实是在改变。

和最初进入主神空间时相比，楚轩不仅在表情上丰富了一些，话语中的人情味也是与日俱增，还时不时露出一些堪称“惊悚”的笑容。虽说他每露出一次这种表情都会引得去往电饭煲中走了一遭的郑咤心惊肉跳，但那也是楚轩逐渐获得感情，变得更为贴近人类的证明……

但，自从楚轩发动了自己的心灵之光后，一切就都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只是平平淡淡地坐在那里，楚轩的身上便透露出一种高渺难测的意味来，就好像这个青年身为人类的存在已然完全褪去，而在头顶转轮的映衬下，之前那些若有若无的人情味尽数泯灭，只在嘴角残留着微不可及的弧度。

明明近在咫尺，明明彼此之间的距离如此接近，但赵樱空却感觉自己与楚轩之间却犹如隔着一道天堑，完全不存在相互触碰，以及理解的可能。

——留存在那里的，可能是无情的天道，可能是纯粹的神明，可能是规则的化身，却唯独与“人”相差甚远。

“楚轩，你……”赵樱空呼唤出了自己的心灵之光“心镜映魂”，同时面色复杂地问道：“真的，没有问题吗？”

“不存在任何问题，为了杨云，自我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

没等赵樱空说完，楚轩便再度开口：“哪怕被莫比乌斯椅中寄宿的知识与神性压制了身为人类的感情，但如今的我依然记得，自己是为何做出了如此选择。”

——若是为了保全感情，却放弃了与自己并肩作战至死的伙伴，这样的选择与从未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