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后来，我加班到深夜，被雨困在那大排长龙;打车序列中时，总会想起那时;雨夜。城市很小，路也很短，心事长长长长了一路。」

——雪莉酒实验室《经过梦;第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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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斯时目光落回到夏漓;笔记本上，扫了眼，刚准备开口，似又顾忌这是在图书馆，转身从自己桌上拿了支铅笔。

夏漓就看他好看;手指捏着铅笔，在她誊写下来;那些生词后面，一一写下中文释义，甚至还标注了“n.”、“vi.”、“vt.”等词性。

灰雨;午后，天光黯淡。

少年垂眼，眉目清寂。

她想不到比这更叫人怦然心动;场景。

自动铅笔笔尖，在纸页上划出沙沙声响。

仿佛唱针走过唱片;沟壑，在她心里循环一首歌，比烟花炸开还要欢快。

好像并没有过去多久，笔停了，晏斯时推过她;笔记本。

夏漓回神，忙说谢谢。

晏斯时低声问：“还有其他问题吗？”

夏漓摇头，“没有了……”

待晏斯时转身以后，夏漓挪开了衣袖，拿另外两本书盖住《Guns，Germs and Steel》;封面。

手指捏了捏自己;耳垂，烫得惊人。

低头，去瞧笔记本上晏斯时写;释义。

和在办卡处那儿，他拿中性笔随意写;那名字相比，铅笔;字迹又要再多两分筋骨。

他;字适宜收藏，不适宜阅读。

太好看，会叫人走神。

空旷空间里响起放缓;脚步声，是徐宁和七班另个女生一块儿过来了。

徐宁抱了一大摞;书，放下时夏漓觉得桌子都振动了一下。

徐宁拿;这些书，杂得很，克苏鲁、山海经、北欧神话、犯罪心理学……

夏漓知道，她看这些书就为了搞一些奇奇怪怪;世界观，写她喜欢;动漫CP;平行时空paro。

老庄说得对，但凡徐宁把一半;心思放在数学上，她早不至于被数学成绩拖累得只能在班级二十五名之后挣扎。

空间安静下来。

大家各自看自己;书，直到天一阵暗过一阵，图书馆里亮起了灯。

一看时间，五点钟过了。

夏漓往前方扫了一下，晏斯时阖上了笔记本电脑，似是准备走了。

她转头悄声问徐宁：“快要吃晚饭了，我们要不要回去？”

“啊……几点了。”徐宁阖上书。

“五点多了。”

“那走吧。”

再问七班;那个女生，她表示他们走;话她也就跟着一起。

晏斯时先一步收拾好东西，去了借书台。

夏漓她们紧随其后。

晏斯时拿着已经登记出库;书，走到一旁去站定，那样子看着似要等她们一块儿走。

他一贯是个极有教养;人，有学校同龄人都没有;一种绅士风度。

夏漓往晏斯时那儿瞥了一眼，见他没有留意这边，才放心大胆地递上自己那几本书。

工作人员扫条形码登记，强调：“三个月内归还。”

办完借书登记，大家一起往外走。

外头雨还没停，但小了许多。

徐宁带了伞，夏漓跟她共撑一把。

几人走下台阶到了路边。

那个七班;女生家离这儿近，公交两站路不到，就说要去前方等公交，撑着伞先一步走了。

徐宁向夏漓提议：“我们要不打个出租车吧？”

夏漓没带伞，出租车能直接开到学生公寓门口，自然是最方便;。

彼时楚城;出租车起步价2公里5元，多1公里也就加收1元钱，车费平摊下来，花不到太多钱。

然而下雨天出租车并不好等，又逢上即将交班，拦了几辆，要么有客要么拒载。

夏漓倒并不着急，因为晏斯时也在等车。

隔着冬日;灰蒙雨雾，她望着不远处黑伞下那道身影，宁愿车永远不来。

但没过多久，两束暖黄车灯破开了昏冥天色，一辆黑色奔驰车驶近，在晏斯时身旁停了下来。

晏斯时拉开了后座车门，却没立即上去，顿了顿，向着夏漓和徐宁所在;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平声说：“上车送你们一程。”

他语气和声音都很清淡，这话自然并无多少情绪，只是同学之间应有;礼貌。

徐宁愣了下，转头拿嘴型对夏漓：我没听错吧。

这个问题夏漓同样想问徐宁。

而晏斯时手掌着后座车门，明显就是在等她们上去。

夏漓按捺自己激动而几分急切;心情，伸手拽了拽徐宁;手臂，语气倒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