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里,青川何川跟赵克说过袁璩不止一次,他们诧异她竟然不傻。
“克叔,你觉得这大奶奶会不会是另有来路?”
赵克摇摇头,“什么来路,她的来路就是袁家的七姑娘,只是备受苛责罢了。”会说话的袁璩跟一般闺秀全然不同,她几乎不懂什么礼仪,也不管什么忌讳,想说的就说。
青川摇摇头,甚是不解。
“大奶奶嫁进门来也快两月,袁家还真就做到了不闻不问。”何止不闻不问,因为冲喜的成功,所有人都三缄其口。
明面上对这件事没有任何评价。
袁家年前祭祖时,袁予拙得以来到袁府,袁明江作为族长,主持了祭祖大典后,又让府上安排了族人吃了顿斋饭。
不知何故,竟然招了袁予拙上前问话。
“拙儿,近些时日可曾听说你那七妹妹的事儿?”袁明江端坐上座,袁予拙躬身在下立着。
听到这番问话,连忙回话,“侄儿未曾上门探望过七妹妹,只听街上有人说嶝大公子慢慢好起来了,想来是跟七妹妹果然有缘。”
不知为何,袁明江放下茶盏。
“我以为往日里念叨着七丫头,这次她嫁人了,你这个做兄长的理应是上门拜访,怎么倒不放在心上了。”
字里行间充满长辈的慈蔼,而袁予拙却面显嫌弃。
“伯父,那是侄儿年少时不知事,想着五弟和四妹没了,我这个做兄长的照拂理应照拂。谁料她命如此硬……克走了我的姨——,不是,伯父请原谅侄儿失言。”
说到此处,竟然还带着几分怨恨。
“伯父也知,我历来就是伯父、祖母并姨娘带大,早知道她是这样的命格,祖母与伯父就不该心软接到京城……,害得我失了姨娘……”
袁明江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侄儿,真不知弟弟是如何生养的,眼前的孩子既没有他半分容貌,更无袁家的气势。
自小在府里也是趋炎附势,有一段日子还跟着文儿鞍前马后。
如果不是他这番德行,后来袁明山吵着闹着要从这边府上过继个儿郎,总也轮不到他。
见他确实对袁璩不上心,袁明山大方一笑,“七丫头出嫁之前,你父亲还来说过让你送七丫头出门——”才说到此处,只见袁予拙面上一副不可能的表情,继而又觉得是在伯父跟前,不容放肆。
才愤愤道:“我那父亲,就是怕失了礼数。这事儿上却不与我说过半句,我要是知道,定然不会让他来开这个口。”
“罢了,好歹也是兄妹骨肉之情,你若得了空,去看看也是好的。”
袁明江交待完,就挥手示意他出去。
谁料袁予拙有些不愿,似乎还有事情要开口,袁明江岂有不知的道理,心里升起一丝厌烦,口气再不如之前那么和煦。
“还有何事?”
眼底暗沉之光,渗出一丝冷意。
果然,袁予拙搓了搓手,脸上涎出让人厌恶的贪欲,“伯父,我们那屋子进项愈发的少,今年又逢如此雪灾,之前伯父开恩拨过来的庄子还说塌了不少房屋,还冻死了不少牲口……”
“嗯?”袁明江又端起茶盏。
袁予拙也看到伯父的冷漠,但还是硬着头皮挤出笑意,“伯父能不能匀上三五百两银子与侄儿应应急,这要过年了,我们那屋的年货年礼还没有个来处——”
袁明江心内只觉眼前的矮矮胖胖的郎君哪有点年轻人的风范,都不说借钱,直接伸手来要。
脸呢?
期间,袁德忠还入门请大老爷去主持事宜,袁予拙仍是不放弃,跟着袁明江前前后后,折腾到袁明江没了脾气。
撵他到杨夫人那头去要,袁予拙声称杨夫人事多,不敢打扰。
亦步亦趋只管跟着袁明江,最后气得袁明江在小花园假山底下,指着袁予拙就是一顿斥责。
可袁予拙是谁,斥责之下洗耳恭听,但还是绝不松了要钱的口。
最后是袁予文来寻父亲,看着袁予拙这般无赖样子,才喊着吉祥给他拿上三百两银子,谁料袁予拙蹬鼻子上脸,扯着袁予文衣袖只喊着好三哥,救救人。
硬是多要了二百两。
吉祥长得瘦削,提着沉重的包袱,五百两银子也够他拿。
很是嫌弃的递给袁予拙,“二公子从角门出去吧——”,哪知袁予拙拉着他不放,“吉祥你送我出去,不然我怕旁人以为我偷了府上物件呢。若把我当贼子拿下,岂不是麻烦了。”
吉祥那小身板哪里是袁予拙的对手,三下两下只得跟着出去。
出了角门,在偏僻处袁予拙取了个二两的银锭子塞给吉祥,“如若三哥有个什么局,还请吉祥你万万记得知乎我,我最喜跟三哥一块儿出门。”
吉祥嫌弃得不行。
“好了好了,二公子你赶紧走吧。”
往日里袁予文偶尔会带着他出去,也不过是拿他做个乐子,与众人嬉笑玩耍。
谁知袁予拙全然不在意,虽说袁予文对他出手大方,但这样失了尊严和气度得来的,也就袁予拙不嫌弃。
吉祥回到府上,与歪在炕床上的袁予文回了话。
“三公子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