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男子没回赤嫣然话,对林牵洛说道:“锦衣卫同知夏塬,奉皇上之命接厂公夫人回京问话。”
林牵洛尚自惊魂未定,朝身边男子看去,竟然是夏塬,自己离开京来南辉郡竟然惊动了皇上。
不过“问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帝想趁着叶屠苏不在京城之机,再次逼自己陷害他吗?
赤嫣然笑道:“原来是锦衣卫夏大人,小女子失礼了。”
赤嫣然声音清脆悦耳,上下打量夏塬:“锦衣卫大人长得可真好看,嫣然就喜欢像大人这样丰神俊朗,浩然正气的男人。”
玉手一挥,一团火焰从她掌心幻化而出,直飞上半空,此时天色渐暗,那火焰更显得耀眼。
云石道:“不好,她在召援兵。”
话音未落,便见四面八方涌过来一群白衣人,放眼看去,足有百余人之多。
而这边,只有四名锦衣卫和手臂受了伤的云石五人,且还要护林牵洛无恙,想要脱身便难上加难了。
夏塬此行只带了三名锦衣卫同行,这些锦衣卫虽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加上云石也不过是五个人而已。
圣火教人数众多,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夏塬不敢恋战,叫了声“撤”。
往京城方向的路被圣火教严严实实堵住了,只能撤往南辉郡城里再作打算。
几位锦衣卫各自吹了一声口哨,便见几匹骏马从竹林深处奔驰而来。
夏塬将林牵洛轻轻一拉,便跨上了马,便要冲出圣火教众人的围堵,林牵洛见状,叫道:“夏公公,云大人还在里面。”
夏塬却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挥舞大刀,与另外三名锦衣卫一起,瞬间杀出一条血路,向南辉城疾驰而去。
“不,救云大人,夏公公……救云大人……”
云石隐约间听见林牵洛叫他名字,混乱中见夏塬带着夫人快马加鞭,骑着骏马绝尘而去。
云石微微一笑,只要夫人脱困,这帮人又怎能留得下他。
他手臂虽然受伤,却不过是破了皮肉,于他而言并无大碍。
此时没有了顾虑,施展起功夫来也就不再缩手缩脚,畏首畏尾,凡挡他路者,非死即伤。
云石这惊天的力量爆发出来,连赤嫣然都被震撼住了,忘记了出手,当然或许她出手格挡也不过是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这云里鲲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
云石很快便从百余人中脱困而出,一掌拍断马车车杆,飞身跃上马背,追着林牵洛他们的足迹一路南下。
夫人被夏塬救走,但锦衣卫与东厂向来水火不容,在圣火教的围攻下,让夏塬带走夫人,自是上策。
一旦与圣火教的危机解除,还怎能真让夫人落入锦衣卫手中。
云石奔出几里路,仍不见夫人踪迹,只得一路南下寻找。
夏塬一路带林牵洛直奔南辉城,身后赤嫣然带人步步紧逼,眼见前方有一片树林,一名锦衣卫道:“大人,我等引开他们”。
夏塬道:“城郊蛸山山神庙会合。”带林牵洛往密林深处驰去。
此时天空电闪雷鸣,看似将有一场大雨,夏塬见已接近山神庙,便挥动马鞭,欲在大雨来时,赶到山神庙。
白马四蹄如飞,风驰电掣般朝着山神庙飞驰而去。刚到山神庙,大雨便倾盆而至。为避免圣火教发现他们行踪,便没有点灯。
林牵洛摸黑倚着墙边坐下,有些担心云石,不知道他脱险没有。
夏塬则在另一方的墙边坐着,道:“今晚便委屈叶夫人在此处休息,明日一早启程回京。”
林牵洛道:“夏公公,为何不救云石?”
夏塬听她叫自己公公,一脸不喜之色:“我从不与东厂的人为伍。”
“我也是东厂的人。”
“云大人武功高强,从圣火教手中脱困并不难。何况夏某是奉皇上之命来接叶夫人回京,只是夏某不曾看见夫人真容,不能确定你是否真是叶夫人。”
“夏公公还真是心细如发,行事谨慎小心,难怪深得皇上重用。”
林牵洛看着窗外劈下的一道闪电,想到的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跟夏塬回京。
不论皇帝要抓她回京问什么话,想必都会对叶屠苏不利。
夏塬轻蹙眉头,这世上,会称呼他为夏公公的只有那个东厂的小太监林星,为何厂公夫人也会如此称呼自己,况且她的声音也似乎有些熟悉,对,她的声音像极了那个小太监。
林牵洛起身来到门边,但见外面电闪雷鸣,大雨如泼,自嘲地笑道:“便算我揭下面纱又如何,你也不认得我。”
夏塬道:“夏某曾在太后寿宴上见过夫人,多少记得夫人模样。”
“也罢,反正迟早是瞒不住的。”
林牵洛揭下面纱:“我的容貌已毁,早已不是夏公公在太后寿宴上见过的样子了。”
借着天空划过的闪电,夏塬惊见她两边脸颊上明显的疤痕,心中大为吃惊,问道:“你是叶夫人?”
林牵洛道:“夏公公认不出我也不奇怪,我如今这副鬼样子,对皇上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你还是别蹚这浑水,自个儿回京复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