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还没明白那一声大喝是怎么回事,就见吕升狼狈地跑进屋内,连脑袋都跑歪了,垂在身侧,脸上的神情极度惊恐。
周寒揉着还迷离的眼睛,问吕升,“你怎么了?见鬼了?”
吕升结结巴巴地说:“公——公子,那客人床上——床上有个美女鬼。”
周寒从床上下来,打了个呵欠,“女鬼就女鬼呗,还美女鬼,你莫不是看上那女鬼了。偷看女鬼还被发现了,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个觉。”
周寒话音刚落,便听她的房门“咣”地一声,被人一脚踹开。这一下,门栓肯定是折断了。
周寒吓了一跳,看到那个曾在客栈柜台前吵嚷的黑须大汉,手里提着已除了剑鞘,寒光闪闪的剑闯了进来。
黑须大汉大喝一声,“呔,鬼物,看你还敢再害人。”说完便向周寒砍来。
周寒大叫一声,“好汉饶命,我不是鬼啊!”便弯腰缩头地躲闪。
黑须大汉并不是砍向周寒,而是朝着周寒的身后去的。
周寒冲出黑须大汉的剑锋之下,才意识到,刚才吕升在她身后,黑须大汉是砍向吕升。
周寒回头看,果然,黑须大汉的手中剑连连向吕升劈砍。幸而那剑虽然锋利,却不是什么降鬼伏妖的宝物,但也弄的吕升狼狈不堪。
剑光把吕升的鬼身劈砍得一会儿虚幻,一会聚合。
吕升左躲右闪,一双无辜的眼,不住地瞄向周寒,向她求助。
周寒纳闷了,这黑须大汉居然能看到鬼,难道是天生的鬼眼吗?
周寒连忙挡在黑须大汉身前。黑须大汉手下尚有分寸,不伤无辜,宝剑收在身前,说:“小兄弟,你闪开,你这屋有只鬼,会害了你的。”
周寒脸上堆笑,道:“这位兄台说笑了,这屋就我一个人,哪来的鬼。”说着,微一侧头,向吕升使个眼色。
吕升先是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迅速逃离了屋中。
黑须大汉见吕升跑了,提剑要追,周寒忙拉住大汉,愁眉苦脸地道:“兄台,你看,人家好好睡个觉,你这么一顿乱砍乱杀的,损坏这许多家具。店家肯定要我赔偿。我真是人在屋中睡,祸从天上来。”
“算到我的账上。”黑须大汉说了一句,甩开周寒又要去追。
“那就多谢兄台了。”周寒上前一步,眉开眼笑地挡在黑须大汉身前。
“哎呀,你别挡着我路。”黑须大汉不耐烦地推开周寒。
黑须大汉一通大闹,惊动许多客人出来看热闹。伙计也跑到周寒房间外,看到黑须大汉拿剑乱砍,哪里敢进屋。
黑须大汉看这许多人在围观,而吕升早就连个影子都不见,知道追也没用了,气呼呼地瞪了一眼周寒,怨她掣肘。
待黑须大汉安静下来,伙计才敢进屋里来。周寒对伙计道:“听到没有,你算算这屋中的损失,这位客人全包了。”
伙计忙点头应下,小心翼翼对那大汉说:“客人,没事了,请回屋吧。”
围观的客人问伙计,“怎么,你家的店里闹鬼吗?”
伙计十分为难,趁那大汉没看到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其他人会意,便陆续回屋了。
大汉“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周寒倚在门口,看着大汉离去,走进了过道尽头一间房屋。
周寒原本堆着笑的脸,瞬间变得冰寒,她看到那间房敞开的房门中,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周寒关上房门,吕升不知何时,偷偷返回来了。
周寒坐在桌边,倒了一碗水,润了润干燥的咽喉,问:“说说吧,怎么回事?”
吕升还有点惊魂未定,道:“我只是担心那客人,便时不时过去看一眼,果然让我看到一个美女鬼……”
周寒打断吕升,严厉纠正道:“是女鬼,再美也是鬼。”这个美字和鬼字用在一个词里,让周寒感觉那么别扭。
吕升“哦”了一声,继续说:“那女鬼爬上了那个客人的床,还和那人做——做那种夫妻之间才会做的事,女鬼还冲我笑。”
周寒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难怪那大汉能看到你,原来是受了阴气,我还以为他有鬼眼呢。”
吕升飘落地面,小声问:“那女鬼要做什么?”
周寒很平淡地说:“吸男人精阳,不然还能做什么?”
吕升吃了一惊,“那公子还不去救人?”
周寒没有回答吕升的话,自言自语,“鬼吸人精阳作什么,难道想要修炼不去轮回,吸人精阳根本修不成鬼仙,还有愿意一辈子做鬼的?”
周寒突然站起身,道:“算了,不猜了,去看看。”
周寒走到门口,对跟在身后的吕升说:“你呆在这里,哪都不要去。”说着扬了扬自己的右臂,吕升明白,便不再跟随。
客栈里已经恢复寂静,还能听到某间客房中,传出的如雷打鼾的声音。
周寒走到那黑须大汉的房间前,屋中的烛火从门上透出来,估计里面的人还没睡,她轻轻敲了几下门。
果然,不多时,门就开了。
黑须大汉打开门,见是周寒,很是不喜,问:“你来做什么,难道又有什么损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