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须大汉见周寒目光乱转,分明有所图谋,又引起了他的不快,便欲赶人。
“既然事情已经说明,你就请回吧,我还要休息。”
话音刚落,黑须汉子便听周寒大声赞叹,“哎呀,难怪兄台一定要住这个房间,这间屋子的确比我那间舒适的多了。看看这妆台,看看这柜子,看看这床,看看,看看……”
周寒说着竟是不客气在这屋中乱转了起来。她看似是对房间中的摆设感兴趣,实则是在寻找什么。
周寒目光最终落在床上。这张床上还挂有纱帐。此时帐子垂着,只露出中间一条很窄缝隙。
门窗紧闭,屋里没风,而帐子却有轻微的晃动。不存心去看,谁也不会注意到这微小的动静,就好像帐后有一个人,在靠近帐子的地方呼吸。
黑须大汉发怒了,问:“你想干什么,快出去。”说着便要上前将周寒抓住,然后再扔出房外。
周寒左手握在右臂上,在黑须大汉抓到自己之前,一步跳到床前,掀开帐子。
黑须大汉虽然有一身好功夫,但也只当周寒是个无赖,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周寒身形灵活,竟然在他手中窜了出去,倒让黑须大汉意外了一下。
周寒掀开帐子,露出右臂上的胎记。
一声女人的尖厉惨叫,从床帐后面传来。黑须大汉登时愣住了。
周寒大喝一声,“缚魂。”
周寒这一声喝,让黑须大汉顿时反应过来。他闪身到桌前,抓起桌上的宝剑,拔剑出鞘,戒备着。
周寒从床前退开了几步,然后冲着床帐说道:“出来吧,都被我抓到了,还藏着啊。”
然后,黑须大汉惊讶地看到,从床帐后面走出来一个少女,十七八岁的年纪,面目艳丽,衣着暴露。
少女穿着一件露胸的红色小衣,脖颈下露着一片雪白的肌肤,下面一条大红裙子,外披一件大红色纱衣。
少女走出来时,身上不住颤抖,像是在恐惧什么,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黑须大汉看到这女子,狐疑地问:“你这女人为什么在我的床上,看你怎么这么眼熟?”
红衣女子看了大汉一眼,突然跪倒在周寒面前,哭道:“公子,饶命,饶命,小女子再也不敢了。”
红衣女子声音刚落,黑须大汉恍然大悟,道:“对了,你是我梦中那个女人,你居然不是梦,是真的?”
想到在梦中和红衣女子所做之事,这名高大的汉子,脸也不由得红了。
看了一眼中年大汉,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红衣女子,周寒坐到凳子上,身体倚着桌子,问:“你自己说说吧,为什么在此害人?”
“害人?”黑须大汉不明白。
周寒解释说:“她才是此屋中作祟的女鬼,你梦中所做之事,其实是她在吸取你精阳。也正如此,让你阳气虚弱,能看见鬼。你到我屋中抓鬼,我便有此怀疑,所以过来瞧瞧。幸而我来了,否则天亮时,你也得被抬出去了。”
想到梦中发生的事,黑须大汉举剑直指着红衣女子,“你是何人?为什么害我?”
红衣女子看也不看大汉的剑,只是匍匐在周寒脚下,瑟瑟发抖。
周寒纠正道:“兄台,她不是人,是鬼。”周寒说完这话,大汉的长剑不由得抖了一下,不过也只一下而已。
周寒很欣赏此人胆量,调侃道:“兄台倒是圆了一个梦,果然和女鬼一夜风流。”
黑须大汉脸上又是一红,道了句,“惭愧。”
“兄台可以把剑收了,你的剑不能伤鬼,他们也不怕。现在她也跑不了,你大可放心。”周寒毫不留情地说。
黑须大汉果然收起长剑,向周寒一抱拳,道:“恕我眼拙,没想到小兄弟才是高人。”
周寒摆摆手,“咱俩的事后边说,先审她。”
“正是。”黑须大汉搬过凳子,坐在周寒身边。
周寒想起了宁远恒坐公堂审案的样子,挺直了身体,正襟危坐,问道:“姓名,家住哪里,怎么死的?一一道来。”
红衣女鬼伏在地上,瑟瑟答道:“小女子姓伍,名秀秀,家在济州罗县朴溪村。我……”
女鬼声音骤然变得尖声沙哑。“我是被人害死的,他们把我吊起来,双脚之上绑上重物,放干了我的血。”
黑须大汉虽然坐着,但也不禁打了个寒颤。因为当伍秀秀说到自己死因时,原本白净的脸,变得青灰,双目外突,有血滴从双眼和口鼻中渗出,连长发都乍了起来。
饶是黑须大汉见多识广,自认胆大,此时也想离伍秀秀远远的。
他转头看周寒,周寒却神色如常,似乎是司空见惯了一般。
这让大汉稍稍定了定心神,又转回去,继续看周寒审伍秀秀。
周寒听到这里,手狠狠地一拍桌子,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坠魂。”
黑须大汉不懂,只觉得这种杀人方法太过狠毒,便问:“什么是坠魂?”
周寒道:“人死后,魂魄应由天灵而出,而这种方法强迫魂魄从脚下而出,不但的身体极其痛苦,连魂魄也痛楚不堪,死后的魂魄怨气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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