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歪着脑袋打量潘五忠的傻儿子。那傻子也歪着脑袋看着周寒,他发现自己和周寒的头不是歪向同一边的,便立刻纠正过来,然后嘻嘻笑。
潘五忠介绍说:“这就是我儿子,叫福生。”
那傻子一听叫他的名字,高兴起来,也不歪头了,手又伸向潘五忠,“爹,糖。”
潘五忠满脸不自然的笑,拍着福生的手道:“给,过会儿爹就给你拿糖去。”
福生对这个“过会儿”不太满意,嘟着嘴不说也不笑,看起来是生气了。
潘五忠小心地问周寒,“法师可看出什么来了?”
这时,周围等待的人,也纷纷凑近了,想看周寒能说个什么。
周寒向众人扫了一眼,便大声说道:“人行善事,便有善报;行恶事有恶报;不该是你的,你拿了,早晚也会还回去。”说到这周寒便不说了。
这几句话不止潘五忠不懂,周围人也不懂,潘五忠问:“法师,这与我儿的病有什么关联吗?”
周寒冷声问:“潘老爷可记得自己拿过什么不该拿的?”
周寒此话一出,周围人纷纷看向潘五忠。
潘五忠拧眉,似在思索。然则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摇摇头,道:“我一向奉公守法,不敢贪便宜,不曾拿过不该拿的东西。”
周寒冷笑一声,道,“既然潘老爷想不起来,我便替潘老爷说,”说到这周寒顿了顿,道,“这些本不该我说,说出来便是泄露天机,不过这场因果已基本完结,说说也无妨。”
一听说是“天机”,周围的人便精神抖擞,双眼灼灼看着周寒,这次没有鬼魂作祟,人们没有惧意,各自生了探究之心。
周寒之所以在此说这些话,也是想借此警戒这些凡人。
潘五忠这时心里忐忑,不知道周寒下边说出的话是福是祸,但话既已出口,不说出来,他自己心里也不踏实。他看了一眼还在旁边生闷气的傻儿子,心里满是忧虑。
“潘老爷年轻之时可是曾做过一县的县丞?”周寒问。
潘五忠点头,这事全潘庄都知道,没什么可隐瞒。
“可记得你经手过一个案子,一个姓冯的青年打死人命案。”潘五忠点了点头,“记得。”
潘五忠说完,刹那想起什么,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看着周寒。
周寒冷笑,“看来潘老爷是想起来了。”
周围众人也把潘五忠的表情看在眼里,小声议论起来。
周寒也不管别人说什么,继续说:“那冯家与潘老爷一样是独子,而且父子相依为命。冯家子出事后,冯家老丈便走动人情关系找到潘老爷,并将家中土地和房产卖掉凑了五百两银,贿赂潘老爷,潘老爷收下银子后也答应了冯家老丈,不判其子死刑。”
周寒说到这,周围人一片轰然,议论声不绝,“没想到五叔竟是这样的人。”
“还以为他家的钱真是前几年做生意来的,没想到当官时就收受贿赂。”
“知人知面不知心。”……
潘五忠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要不是因为这里都是潘家族中人,可能就有人该破口大骂了吧,普通百姓最恨的便是贪官污吏。
周寒向众人摆手示意,议论声方才停下来。
周寒继续道:“可是临到开堂判决,冯家子还是判了秋后问斩。那冯家老丈听到消息后,一口气憋在心里。家财散尽,儿子也没救回来,不久他便去世了。”
潘五忠忙辩解道:“我当时已经尽力,但这事并非我一人所能决定的。”
“你若没把握便不该应他,更不该收他的银子。既然应了,也收了钱,便要做到。”周寒冷冷地说。“冯家老丈去世之后不久,潘夫人便有了身孕,是吧?”
潘五忠想了想道:“正是那时。”
“夫人有喜,原本是好事,可是潘老爷这个孩子却是来要钱的。”说到此处,周寒转脸看向福生。
福生这时已经不生气了,拉着潘五忠的胳膊,嘴里嘟囔,“糖,给糖。”
所有人都看向嘿嘿傻笑的福生,潘五忠很不高兴道:“我是请你给我儿治病的,不是来说因果的。”
周寒笑了笑,“不知因果又如何救人。”她走向福生,右手在他后脑上拍了三掌,“人家的欠你的债还得差不多了,你该醒来了。”
三掌拍完,福生脸上的笑顿时僵住,发起了呆。
人们停止议论,周围安静下来,有些人还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自己错过什么。
呆呆发愣的潘福生,眼中的目光逐渐凝聚。
潘福生转动脑袋,疑惑地向四周看。
“怎么这么多人?都围这儿干嘛?”福生被这些人看得很不舒服。
厅内所有人都听到潘福生说话,一片轰然,“福生不傻了。”
“正常了,正常了,真神了。”
“高人,真是高人。”
周寒指着潘五忠问福生,“你可认识他?”
“福生,我是爹爹!”潘五忠此时以为福生傻病好了,正高兴满脸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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