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笑冲进周记糕点铺,店中无人,柜台上已经没有糕点了。她又跑到后院,刚来到天井处,就听到库房中传来男人说话声。
“你别搬了,这个太重,还是我来。明天我会早点儿来,这些活儿等我来做。”
花笑听出来,这是梁景声音。然后就是周寒“嗯”了一声,这声回应那么自然,就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一样。
花笑正在犹豫进不进库房,周寒却从库房出来了。她一眼看到花笑,撇了撇嘴。
“你还知道回来,早上出去,疯到快关店了才回来。”
梁景随后出来,一边拍着身上的面粉,一边说:“没关系,花笑不在,不是还有我吗?我也可以跟你学学做生意,我名下有不少店铺。我不会打理,只能雇人去做。”
“谢谢世子!”花笑嘿嘿笑着向梁景垂手施礼。
“不必客气。”梁景又对周寒说,“周寒,你回去,只管放心休息。我已经在你周围布了暗哨。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再也不会有了。”
“啊,不用吧,天天被人看着,很不自在。”
周寒下意识地往四周打量,发现一切正常。
“他们只在你遇到危险时才会出现。你做自己的事就好,不用管他们。”梁景从小被人保护惯了,所以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世子想得很周到,我现在一想起那件事,还后背发凉呢。我家掌柜这个小身板娇弱得很。”花笑冲周寒眨眨眼,笑着说。
“我的身体哪里娇弱,我很……”周寒说到这儿,说不下去了,说自己强,可她确实没有护身的功夫。她最后改说了一句,“我能保护自己。”但这句话被梁景和花笑自动忽略了。
周寒心里有暗气,“我回去就练功,让你们小瞧我!”可下一秒她摸了摸自己受过伤的腿,又劝慰自己,“伤还没完全好,还是等两天再练吧。”
汤容和汤与来接梁景。两人向梁景行过礼后,汤与走过去问周寒,“周寒,你的伤怎么样?”
“谢谢你挂念,伤已经好了。”周寒客气回答。
不知道是因为两个人都长大了,还是因为梁景在这里。汤与刻意保持距离,儿时的玩伴此时相见,说话都如普通朋友一般寒暄,完全没有了以前的亲近。
“那就好!”汤与退了下去,和汤容站在一起。
“掌柜的,你不会真的要世子做咱铺子的伙计吧?”待梁景离开后,花笑凑到周寒身边,好奇地问。
“当然,你若不好好干,就可以回襄州了。”周寒双手插腰,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
花笑倒是有恃无恐,“可是掌柜的,你想过没有,咱这店铺的房主是世子。他可是店铺的东家,你居然让东家当伙计。”
周寒脸色一凝,想了想,道:“是有点不合适啊。”
“就是,说起来,还是我最合用。”花笑嘿嘿笑起来。
“行了,这是我的事。你出去疯一天了,难道不给我点交待吗?”
“哦。”花笑赶忙交待。“到了刺史府,我就把那面铜镜交给宁大人。果然如掌柜所说,宁大人听说这面铜镜是你交给他的,他对镜中有鬼之事,一点也不吃惊……”
“说正题。”周寒打断花笑,省得她一会儿又不知扯到哪去了。
“那镜中的女鬼,正如掌柜所猜测,是穆传恩的第一任妻子,叫洪宝荷。原本也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她家在她的家乡有上百顷的田地,牛羊成群,但名声却不好。”
“洪宝荷常听乡里人说,她家祖上是靠打劫攒下的钱,然后置办起这偌大的家业。洪宝荷的父亲就想为家族改换一下门庭。”
“洪家就洪宝荷这一个女儿,便打定主意要招赘一个读书的女婿,就相中了穆传恩。”
“穆传恩和洪宝荷是同乡,虽是个童生,但父母双亡,家里穷困潦倒,媒人上门一说,穆传恩当时就点头同意了。”
“穆传恩和洪宝荷成婚后,感情也算不错,婚后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女儿。有了洪家的富贵,穆传恩吃穿不愁,更加专心读书,科举也是顺风顺水。”
“考上秀才那一年又添了个儿子,然后考举人,中三甲,被派到江州一个县做了县尉,也是那一年,第二个女儿出生。”
“这夫妻日子也算如意,为何就弄成现在这样呢?”
周寒的自言自语被花笑听到,她手拍桌子,感叹道:“都是人心不足惹得祸。那穆传恩不肯只做个小小县尉,便与洪宝荷商量要用钱铺路,打通关系,向上升一升。”
“洪宝荷一心为丈夫着想,便回家乡,求了父亲。洪老爷呢也想女婿官做大些,还指望能改善洪家家风,成为诗礼之家。所以毫不犹豫拿出洪家几乎是全部的银钱,交给洪宝荷带去。”
“穆传恩就用这些钱打点关系,买了一个厉王府典簿的官职。厉王是江州的土皇上,在厉王身边做官,相当于陪王伴驾了。”
“你直接说,洪宝荷是怎么死的?”周寒敲着桌子提醒花笑,别乱说话。
“穆传恩发达了,便嫌弃洪宝荷出身不好,经常揭洪宝荷出身的短,不能为他的仕途助一把力。洪宝荷有委屈就忍着,觉得穆传恩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她把全部心思放在三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