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既在江州做官,该忍耐之时还需忍耐。为这个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不值得。印信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周寒说完暗暗嘬牙,这事她还真没办法。
“我去。我向他要把印信要过来。”梁景说完就要去。
“站住!”宁远恒大喝,叫住梁景,“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宁远恒,你还把不把我当兄弟?”梁景转过身来,表情很愤怒。
“梁景,哥说的对,你不能插手。你就这么去讨要印信,不管能不能成,都会让厉王和哥的矛盾加深。哥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周寒劝说道。
周寒的话很管用,梁景神情缓和下来。
“不能直接要,难道去偷?”
梁景的话无人应和。
宁远恒他想的是,他要堂堂正正,让厉王把印信交给他,什么歪门邪道都不会用。
周寒心里想的是,偷东西这种事,太不靠谱,而且会惹怒厉王。
“行了,这事你们不用操心了,我是江州刺史,本该由我来处理。”宁远恒反来宽慰周寒和梁景。
“嗯!”周寒同意,然后说,“哥,把那面铜镜交给我,我去见见那位穆家二小姐。”
宁远恒喊叶川,拿来了铜镜。宁远恒也不问周寒做何用,将包裹严实的铜镜,直接交于了周寒。
周寒拉了一下梁景的衣袖。“我们先出去吧,让哥一个人静一静。”
周寒和梁景从公堂出来,找了一名差役带他们去见穆映秋。
穆映秋被安排在公堂旁一间小屋子里。这里是平时开堂审案前,涉案人员等待的地方。
屋里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小桌子和两把椅子,周围连个窗户也没有。
穆映秋此时坐在一张椅子上,正愣愣地出神。
听到开门声,穆映秋赶忙站了起来。她虽然见过周寒,但不知道周寒的来历,更加不认识梁景。
“你们是?”
“穆二小姐。”周寒说着,将遮在自己身后的铜镜拿了出来。
虽然周寒是将铜镜背面对着穆映秋。但穆映秋守着这面铜镜快十年了,一眼就认出来。
“还我!”穆映秋尖叫一声,冲上来,便要夺镜子。
梁景踏步上前,一把掐住穆映秋的胳膊,再一甩。
穆映秋脚下不稳,身体向一旁歪去。幸而屋子空间不大,她踉跄两步,靠到了墙壁上,才免于倒地的狼狈。
“你轻点,人家好歹是位千金小姐。”周寒责备梁景道。
“她要伤你,管她是什么人。”梁景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周寒唇角挑了挑,不再怨怪梁景,而是举着铜镜问穆映秋。
“二小姐,这铜镜中鬼魂是你的什么人?”
“是我的亲娘。”穆映秋还想去夺镜子,但看到周寒身边如忠心护卫般防备她的梁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只能老实回答周寒的话,期盼能打动对方,将镜子交还她。
“你是恨她,还是爱她?”周寒又问。
“我娘辛苦生下我,又将我养育成人,对我十分疼爱。我当然是爱她。可惜我娘被穆传恩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害死了,否则我宁可终生不嫁,也要孝敬她到百年。”
“穆夫人已经是鬼魂了,我现在放穆夫人去阴间,你没有意见吧。”
“不,不行,你把她还给我。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给你。”穆映秋的声音紧张起来。
“二小姐,你今年才二十岁,还有很长的日子。穆传恩已经伏法,你总不能靠你的哥嫂养着你吧,你得嫁人。你嫁人总不能带着这面镜子吧,那会让夫家感到害怕和晦气的。”周寒耐心劝说。
“不,我不嫁人,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薄情寡义之徒,我这辈子也不嫁人。谁若逼我嫁人,我就死给他看。”
提到嫁人,似乎点燃了穆映秋心中的那根导火索,她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二小姐,这世上还是有好男人的,像你爹那样的还是少数。比如为你主持公道的刺史宁大人,还有这位,”周寒指向梁景,“厉……梁公子,也是有情有义的男人。”
“像你们这种有钱有势的男人,更可恨。他们贪婪,有了钱,还想要更多的钱,有了权,还要更大的权。必要时,他们可牺牲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妻女。女人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件衣服,可以随时换,随时扔。”
“没办法了。”周寒走到桌子旁,将镜子放在上面,对镜子说:“你都听见了,你女儿心中的恨,怕是很难消除了。”
“都是我害了她,我害了她。”镜子中传来呜呜的哭声。
“娘——”穆映秋大叫一声,冲来夺走镜子。
周寒瞪了梁景一眼,梁景这才回过神来。他很冤枉,不是他不拦穆映秋,是他惊呆了。
虽然梁景曾与周寒经历过罗县许多奇异的事,又在马车上提前听周寒讲了穆家的事,但他乍一听镜中有人说话,仍是十分震惊,所以便疏忽了穆映秋。
穆映秋拿到铜镜,便抱在怀中,往门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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