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周寒睡得很沉稳。主要是周启峰同意了她的计划,下边她就可以放心去做该做的事了,便踏下心来。
周寒睡着睡着,就好像听到耳边有人低喃私语,但说的什么却含含糊糊。
周寒睁开眼,发现说话的正是莺奴,不过却是梦呓。
“梦到什么了,说个不停。”周寒也没在意,抬头看到灰白的微光穿透纯白的帏帐。
“天亮了。”周寒伸手掀开帏帐,光线猛然增强,射到了床上。
“哎,莺奴……”周寒想叫莺奴起床,转头却看到不对劲。只见莺奴双颊泛着潮红,双眉紧蹙,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周寒用手去摸莺奴的额头,滚烫的感觉瞬间布满了她整个手掌。
“糟了!”周寒心中暗道一声,抓起莺奴一只手腕,将手指按了上去。
过了片刻,周寒放下莺奴的手腕,对昏迷不醒的莺奴道:“是风寒。昨天我让去喝姜汤,你到底有没有喝啊?”
周寒跳下床,穿好衣服,也顾不上什么梳妆了,出了屋子。她虽然精通医术,但她手上没药,还得靠厉王府。王府这么大,肯定有自己的大夫。何况她不想表现得太过,引起别人太多注意。
周寒打开紫雨斋的门,一个王府的杂役一手拿扫帚,身边还放着一个水桶,正等在外面。杂役听到开门望过来,发现来开门的不是莺奴,有些意外。但他很懂规矩,行了一礼,“小姐,我是来打扫院落的。”
“先不用打扫了,你赶紧去请大夫,莺奴病了。”
杂役有点发愣。
“还愣着干什么,去啊。”周寒催促。
“哦,哦!”杂役扔下扫帚,小跑着去了。
周寒返回屋中,坐在床边,将自己的手覆在了莺奴的额头,莺奴眉头动了动,仍纠在一起。周寒只得去拿了一块手巾,用冷水浸湿,敷在了莺奴额头上。
周寒等来的不是大夫,而是罗真。他身后跟着一个和莺奴差不多大的侍女,和两个王府下人。
“大夫呢?”周寒直接质问罗真。
“莺奴,我会将她带走。”罗真说完朝身后一招手。
那名侍女走上前,向周寒下拜,“小姐,我是竞红,来服侍小姐。”
“我要的是大夫,没要侍女。莺奴病了,需要大夫开药。”周寒怀疑,难道是那个杂役错会了她的意思。
“我会带莺奴下去诊治。她不能病在这里,你以后就由竞红服侍。”罗真说完就对两个王府下人吩咐,“把莺奴抬走。”
周寒挡在床前。虽然罗真说是带莺奴去治病,但他说话的语气很冷漠,似乎并不在乎莺奴是病是死,周寒怎么能放心罗真带莺奴走。
“我有莺奴服侍很好,不必再换侍女。莺奴身上有病,也不宜被人抬来抬去。罗总管,你只需要找个大夫来,给她拿些药,她会好的。”
“周小姐,这王府的规矩,生病的下人,是不能呆在主人的房中的,会给主人带来晦气。”
“莺奴只是受些风寒,哪来的什么晦气。再说我不是王府的人,王府的规矩对我没用。王爷把莺奴送给我了,我就是莺奴的主人,她的事由我来决定。”
周寒寸步不让,目光灼灼。
罗真小声说了一句,“你真不愧是周启峰带大的,跟他一个性子。”然后对一名王府下人吩咐,“去找个大夫来。”
那名王府下人应了一声,小跑着去了。
周寒低头看了看莺奴,冷手巾敷了这一会儿,她的眉头略有舒缓。周寒放下心来,抬起头,却正看见罗真用一种要把人看穿的眼神,望着她。周寒身上极不舒服。
“罗总管,这里由我照顾莺奴就可以了,罗总管诸事繁杂,我就不留罗总管了。”周寒下了逐客令。
“我很好奇,你凭什么说你能拿到那个东西?”罗真的眼半睁半闭。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这倒不需罗总管操心。我阿伯和两个弟弟的命还在王爷手上,我不会拿他们的命开玩笑。”
“好,我希望你能让我,”罗真说到这略顿了一下,“我们的王爷满意。”
罗真说完,带着竞红和那名王府下人离开了紫雨斋。
周寒没有理会罗真,而是给莺奴塞了塞被子,又将手巾重新浸了水,敷在莺奴额上。
过了一会儿,门外有脚步声。周寒出了内室,来的是一名王府的下人。
“小姐,是罗总管派我来的,一会儿大夫给莺奴诊了病,抓药和熬药的事,都交给我来做。”
原来是罗真派来的。周寒微微一笑,罗真想得周到,这事做的倒合她的心意。
又过了不多时,来了一位年老大夫,他给莺奴号了脉后,说莺奴并无大碍,就是受了风寒,然后开了一张方子,就离开了。
周寒拿起方子看了看,然后提笔,尽量模仿大夫的笔迹,添了两味药,才将方子交给那名王府下人。
过午之时,莺奴醒过来了。身上的感觉,让她知道,自己病了,嘴里还有一股苦味,是药的苦味。她打量了一下,自己居然还在紫雨斋中。
“你醒了。”一声让人感觉安逸的声音传来。
莺奴望过去,却是周寒端着一只碗从外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