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两个多时辰前。
在确认情报真实性后,那哈并没有立即采取对应措施,而是将来报讯的几十个民夫尽数宰杀。
原因是这帮汉人没有帮助大清兵反抗明军。
不反抗,就是通敌。
通敌,就不能活!
那哈手下的领催愣格里有些担心道:“大人,是不是马上派人去慈竹笼跟都统大人说一下此事,免得被那支明军钻了咱们的空子。”
那哈抬眼看了眼乌漆抹黑的四周,眉头微皱,如果汉人说的情况属实,这意味在他西边的雅图第九佐领很有可能遭到明军袭击,甚至已经全军覆没,否则雅图不可能不派人通知自己。
问题是这支明军是哪里冒出来的?
不搞清楚这个问题,那哈也不敢带兵轻易离开百家池。
因为西线要是出事,他这一走很有可能会让围剿老木崆的清军陷入明军重围。
思虑片刻,为安全起见,那哈让愣格里挑几个腿脚快的连夜前往慈竹笼报讯,其他人不得卸甲,以防明军大队来袭。
“嗻!”
愣格里领命过去安排,路过那堆汉人尸体时,发现其中有个年轻的没死,右手在地上无意识的摩梭,便提刀上前一刀扎在那年轻汉人手掌上,疼得那年轻汉人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刀尖切断年轻汉人的五根手指后,愣格里不想让这汉人死的太快便没有再下杀手,又见其眼睛好像在看什么,便顺着望去。
发现这汉人看的是一个比他年长些的同伴。
一个早已断了气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的眼睛竟然没有合上,没了生机的眼神很呆滞,似乎在问为什么杀他们,他们已经很老实了啊!
他们只想活着,只想活着啊!
难道活着,真的有错?
“是父子吗?”
愣格里微哼一声,提刀离开。
不远处的羊棚里,几十个白天被满洲兵从另一处寨子威逼来干活的汉人民夫们,被用绳子串着如同牲畜一样坐在满是羊屎的地上,透过栅栏呆呆看着外面的篝火。
以及篝火旁的尸体。
眼神不是恐惧,而是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