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不断,杰书当然要从中大作文章,将兵败这个焦点转移到张长庚“失土”上。
利益互换。
鳌拜要保张长庚,就不能拿董额兵败说事。
大家心照不宣。
杰书干嘛找自己麻烦,老张心中也有数,但懒得跟这位帽子王解释什么,只向燕京上折子陈述武昌的重要性,以及自己为大军筹措粮草是如何操心操力。
言下之意没有我张长庚,武昌说不定已经失陷。
武昌失陷的后果比之荆州叛乱可要严重的多,因为这会让两湖地区彻底沦陷。
燕京那边,鳌拜原本还真是想借董额兵败一事拿下杰书的靖西大将军一职,但却遭到在家养病的索尼坚决反对。
虽然两黄旗目前唯他鳌少保马首是瞻,但索尼资历太老,于两黄旗影响力依旧巨大,加上刚刚干掉死对头苏克萨哈,志得意满的鳌拜也不想在没有肃清苏克萨哈党羽前同索尼对上,便只以小皇帝名义训斥了张长庚一番,并扣罚俸禄半年,暂时没动杰书。
针对老张的风波就这么被压了下来。
可让老张恼火的是下游邻居江西总督张朝璘也来凑热闹,主动上书朝廷要派自己管辖的九江水师前来湖北助战。
张朝璘是汉军正蓝旗人,曾随豫亲王多铎下江南,克扬州、江阴,后又平湖南,克武冈、沅州,再随睿亲王多尔衮讨伐大同姜瓖,是个文武双全的干材。
其在知道荆州叛乱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意识到长江的重要性,担心叛军会弃荆州沿江东下,因而下令九江水师沿江布防,密切注意上游叛军动向。
待知叛军窝在荆州没动,不由大喜,对左右道:“贼将无帅才,不过一鼠目寸光之辈,倘全力东下,东南恐就不保。”
命幕僚起草奏疏,请求派水师前往荆州参与剿贼,以实现水陆合围,彻底孤立围死叛军。
不管怎么说,上游的叛军终归是个隐患,不及时排除的话,下游就总是眼皮子跳。
老张却不答应。
他清楚老五的水师不过是帮乌合之众,袭扰一下守备空虚的沿江州县问题不大,对上训练有素的江西水师胜算不大。
荆州一旦被水陆围死,“第五藩”计划就会胎死腹中。
为了祸水东引,也为了帮在荆州的老五减轻压力,老张适时的引导明军水师东进,搞一搞这个主动凑热闹的邻居张朝璘。
以老张的眼光,当然清楚燕京若要增兵荆州,目前能够调动的只能是下游的兵马,那么江西一旦有了“贼患”和军事压力,江西本省的兵没法来湖北凑热闹,下游的江南地区也会鸣响警报,从而迫使燕京不敢轻易从下游调派水师到荆州参战。
只要还能控制长江,荆州就不是孤城。
老五给力一点,能把燕京守到吐血。
明军水师也很配合,攻占几乎不设防的蕲州后立即向下游的武穴进军,于十月十三日攻破武穴县城,杀知县丁某等官吏19人。
后迅速兵临瑞昌,瑞昌知县董安荣为顺治十年同进士出身,自感受清恩甚重,拒绝归降明军。
明水师统领郭法广下令强攻,经一个时辰激战,瑞昌城破,知县董安荣被明军斩首。
未想城中又有生员率领百姓反抗明军,郭法广一怒之下将县中生员尽诛,使得此县文脉底断,再无一读书人。
在瑞昌休整一日后,郭法广自领三千人继续东进九江方向,参军罗子木则领千余人多打旗帜南进,做出攻打江西省府南昌的假象。
十九日,郭法广部利用军中三名满洲军官诈开九江门户德化县城,将城中官绅数十人诛杀。
罗子木则在南昌、临江等地“游击”,原是想在湖北与江西交界处开辟一根据地,然明军每到一处当地百姓要么蜂涌而逃,要么就在士绅官府组织下抗击明军,使得明军筹粮困难,加之实力太弱,因而并未能迫使清江西总督张朝璘自九江方向抽调兵马增援南昌。
唯一听闻明军杀到起兵响应的是原崇祯朝兵部主事江星桂、生员马江等人。
马江自称巡抚,江星桂称兵部尚书,先领各自家仆、亲朋上百人攻克县城,后散尽家财连同缴获树旗招兵,得数千人后攻打周边各县。
听闻明军有水师在向九江杀来,马、江等人即率部欲犯九江接应明军,可惜半路被清南康守备徐某带百余兵丁击败,江星桂战死,余众在马江带领下逃往鄱阳湖。
鄱阳湖一带向来就有水匪聚集,清军数十次进剿都未能彻底平定,湖中水匪目前有数股,多则两三百人,少则几十人。
马江部逃来后将明军又回来了的消息在水匪当中散布,又以明朝江西巡抚名义给水匪们大肆封官,结果水匪纷纷活动强迫渔民百姓随他们反清。
有水匪更是自立门户,称复明天下兵马大元帅,有的直接封自个是总督、巡抚,压根不听从马江号令。
一时之间,鄱阳湖匪患严重。
真正敢于攻打清军的水匪只有寥寥几股,其余尽皆以反清为名祸害地方,屠村屠镇屡屡发生。
另有瑞州上高县匠人冯国材化名朱弘图,假称史阁部名义,领学徒亲友十多人起兵,竟是一下就夺了上高县城。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