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兵就这么踏上了死亡之旅。
第一个落水的特巴图鲁不是随机挑选的对象,而是内定好了的。
谁让他是满洲副都统呢。
江难,在副都统大人落水后开始扩大。
“救火,救火!”
佐领安达尔善同一众满洲兵疯了般在船上寻找任何可用于扑灭火势的工具,却惊讶发现船上连个扫把都没有。
船舱各处原本应该盛满水沙用于灭火的木桶中无一例外空空如也。
“该死的尼堪!”
安达尔善绝望了,知道他们是被那帮尼堪兵出卖了。
火是从船底往上烧,由于火油的助燃,导致片刻功夫火势就蔓延整条战船。
浓烟也旋即升腾。
被大火浓烟烤熏的无处可躲的八旗兵们被迫挤在船头,他们已经努力灭火,可那大火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扑灭。
四面八方都是着火的战船,原本漆黑的江面也瞬间变得红通通一片。
惊呼惨号声也是不绝于耳。
由于雾气没有散去,各船之间无法看清彼此现状,只隐约看到红雾后若隐若现的船影。
安达尔善这条船的火势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
拥挤在船头的八旗兵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一点一点靠近,随时将他们吞噬。
不想等死的八旗兵咬牙选择跳江搏取一条生路。
八月的江水并不冷。
但这些最先跳江的八旗兵在落水之后,才意识到以他们的水性根本无法征服这条大江,于是在水面扑腾挣扎片刻就再也不见踪影。
船上没跳的八旗兵看着下面很快没了动静的同伴,一个个眼眸中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周围船只上仍有八旗兵不断跳江,因为再不跳他们就被活活烧死。
“快找东西拿着!”
有八旗兵比较聪明,知道跳江时找块木板说不定能活下来。
为了弄到飘浮物,八旗兵纷纷拔出佩刀拼命去砍战船。
为了抢夺船上的木板,一些八旗兵甚至自相残杀。
安达尔善也跳了船,他不能让自己被大火活活烧死。
幸运的是手中那块有一人长的木板救了他一命,成功令其浮在江面而不是同那些空手跳江的八旗兵一样在江面扑腾几下就沉入江底。
就是呛了几口水,令得安达尔善抱着木板咳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周围不断有人落水,抬头朝上看去,整条船已经完全被大火吞噬。
顾不得庆幸的安达尔善借着火光扫视了下周围,发现有十几个同伴都活了下来。
但很快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安达尔善惊愕的发现距离他们大概几丈的地方,竟有两条小船。
船上,竟是那帮放火烧船的尼堪兵!
“李头,这鞑子也不笨啊。”
一名水兵一边将小船往落水鞑子方向划去,一边龇牙咧嘴的看着那帮跟落水狗差不多的鞑子笑。
每条战船都配有两条小船用于运输物资和送人上岸。
显然,在跳江时这帮水营的人就将小船的绳子解开了。
“拍他们!”
被唤作“李头”的是这条战船的哨官,说话间操起手中的船桨就朝那个正惊愕看着自己的鞑子脑袋拍去。
安达尔善避无可避,脑袋结结实实的被船桨拍了个正着,疼的他失声惨叫同时下意识抬起右手捂住脑袋,另一只手却是死活不敢松开木板。
周围离的近几个满洲兵也均被船上的营兵拍的哀嚎不止,一个个拼命用手划动木板,企图逃离这些尼堪的毒手。
“别让他们跑了!”
李头一边叫一边又用船桨狠狠拍在死活不肯松手的安达尔善头上。
不想这回安达尔善变精了。
船桨快要砸到的时候,他竟猛的一个下沉,奇迹般的躲过致命一击。
“嗯?”
李头以为这鞑子潜水跑了,心想这鞑子水性不错啊,旋即发现有只手扒在木板的右下角。
由于木板在江水作用下时沉时浮,不注意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靠近点,看这鞑子能憋到什么时候!”
李头笑了,笑得很开心,竟要和水下的鞑子玩一出猫捉老鼠的游戏。
大概三十多个呼吸后,安达尔善憋不住了,不得不将脑袋重新浮出水面。
然后被早就等着的李头重重一记船桨又给拍了下去。
“唔唔,咳咳!”
安达尔善疼的张嘴就喊,结果被呛的差点没回上气。
他拼命划动右臂想跑,可木板不知为何一动不动。
再次憋不住的安达尔善冒着被拍击危险探出头来,如愿以偿的又被拍了下去,但却看到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木板的另一头被一双手死死掐着。
浮上水面要挨打。
沉在水下憋的慌。
安达尔善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难以抉择。
为了换口气,他不得不再次浮上水面。
不知道是不想玩这出猫捉老鼠游戏,还是发现附近落水的鞑子有很多,李头这次没用船桨拍打水下的鞑子佐领,而是抽出捆在腰间的匕首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