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尚之信不知是真的哀痛其父之死,还是被其父的死弄得六神无主,只呆呆站在那抽泣,不发一言。
满达海知道这样不行,外面的王府侍卫虽然被他们震住,可王府中有几百名侍卫,只要有人反应过来就他们这几十个满洲泰君根本不可能控制局面。
因此,尚之信必须“振作”起来。
也只有尚之信这个名正言顺的平南王继承人出面主持大局,再有他们以燕京朝廷替尚之信“背书”,平南藩那帮骄兵悍将才会乖乖听命。
可尚之信眼下这状态很不对劲,根本不上道的样子,让兄弟二人心中皆是不满。
耐着性子又劝说了一阵,发现这位平南新王还是不为所动,跟个傻子似的在那不住抽着鼻涕。
满达海不由急了:“王爷哭哭啼啼如小女人姿态,这是要让我等被藩下护兵乱刀砍死吗!”
见尚之信仍旧无动于衷,满达海气极之下上前猛的打了尚之信一拳,怒吼一声:“我等豁出性命做这事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你俺答公!”
“要么不做,做了就要彻底,老王不死,这城中有多少人肯认王爷这个新王?王爷不能主持大局,这广州城就守不住,广州守不住,全粤必为叛军所有,届时王爷对得起朝廷,对得起我等,又对得起老王吗?”
努尔根同表弟满达海就跟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似的。
外面等着的众满洲兵也不约而同的将压力给到了尚之信身上。
涌进不少满兵,吵嚷着要俺答公赶紧带他们主持大局。
“达海兄弟这一拳打醒了本王,打醒了本王”
在众满洲兵的催促之下,尚之信终是反应过来,看了眼父亲后咬牙道:“只是父王死讯暂时不能外泄。”
“王爷放心!”
满达海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让外面人知道尚可喜是被他们杀死的呢。
等控制广州后就说尚可喜病重不能见人,过些日子让其“自然死”就是。
尚之信也是这个意思,擦干脸上泪水后,带着众人退出父亲这间屋子,见地上金光尸体还在,忙要人将尸体也搬进屋中。
细细想了想,吩咐满达海:“让人用棉被将父王与金光尸体包住密裹,再使人封死屋子,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也不能靠近这里。”
满达海懂其中厉害关系,当下让几名满兵立即做事。
所谓人死不能复生,眼下诚如满洲兵所言他尚之信得考虑自个下场。
不再多想带着众人来到王府议事厅,叫来侍卫统领尚之节让他去将藩下都统雷孚言、副都统颜国宝、总兵雷国栋等人叫来。
“世子?”
尚之节不知道这是王爷的意思还是尚之信的意思,在那有些迟疑。
尚之信见状勃然大怒:“叫你去就去,莫非你眼中没有我这个世子!”
“世子息怒,末将这就去派人通知!”
尚之节虽是尚之信的堂兄弟,毕竟是隔了几房,又不知叔叔尚可喜已死,实在是不敢得罪眼前这位世子堂兄,只得安排人去通知。
未几,十几位平南藩下大将陆续赶了过来。
这帮人有的是在城墙值守被叫来,有的是在军营被叫来,还有是在家中睡得正香被叫醒。
通知他们的人又没说什么事,因此过来后一个个一头雾水,不晓得这么晚王爷喊他们过来为的是何事。
有人以为是二公子之孝那里出了事,也有人怀疑弄不好吴三桂的兵马杀过来了。
到地却发现平南王不在,金光大人也不在,召见他们的竟是不久前刚从燕京回来的世子殿下,当时就有不少人眉头微皱,觉得不对劲。
果然不对劲!
尚之信竟是直接拿出其父平南王金印,告诉众将其父已正式传位于他,即日起藩下大小事务均由他尚之信主持。
“这么大的事,为何王爷不出面?且为何不能明日再说,非要现在?”
提出问题的是藩下都统雷孚言,其早年也是辽东矿徒,跟着尚可喜三十多年了,是平南藩资历极老的一员大将。
藩下汉军多半由此人指挥。
“父王的身体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今日传位与明日传位又有何区别?难道我这个世子还能逼迫父王传位于我不成!”
已然镇定过来的尚之信摆出一副“太子”架势,表现也极其强硬,令得雷孚言一时哑口无言。
“俺答公回广东就是奉朝廷诏令袭平南王爵,本来俺答公一到广州平南王就应该传位,只因战事紧张这才耽搁下来总之,俺答公晋爵平南王是朝廷的意思,诸位莫非对朝廷的决定有什么不满?”
努尔根以满洲大兵身份替尚之信强硬站台,表明尚之信袭爵正统和合法性不容置疑。
老王爷上书请朝廷让长子之信回广州袭爵一事诸将都是知道的,但不知为什么世子回来后老王爷没有立即传位。
不少将领都怀疑老王爷可能是不想传位给世子,加之金光曾对他们打过招呼要他们不要理会世子,这就更坐实老王爷对传位一事还有其它念头。
老王爷究竟是传位给长子还是次子,对藩下诸将而言其实无所谓。
而且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