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素于新野进退两难之时,数百里外的郾城,马宝突然停止北上转而在郾城摆开架势要与撵上来的八旗决一死战。
自信阳北上之后马宝率部昼夜疾驰,绕开沿途清军控制的城镇直奔襄城。
襄城若破,洛阳、郑州、开封尽在吴军兵锋之下,各处黄河渡口一旦被吴军抢占,燕京正在南下的兵马势必被阻于黄河北岸,届时得不到援军的达素集团在劫难逃。
吴军动向很快被清军探马侦知,知马宝率精锐骑兵绕过汝宁北上,率部增援河南总兵王普的镶红旗满洲都统瓦尔喀意识到不能让马宝得手,否则南阳方面的征南大将军达素后路就会被叛军切断,当即令王普死守汝宁拖住吴军主力,自领关外八旗拼命追赶马宝。
已到郾城的马宝派人进城劝降未果,得知有八旗兵自后方撵了过来,带人查看地形后,马宝决定就在郾城迎战这支八旗。
不是马宝托大,而是不将这支追在屁股后面的八旗歼灭,其袭取的城池就会又落在清军手中,万一夏国相真有害他之心,那他这支奇兵可就真成了没有任何后勤保障的孤军。
反之,若能在郾城歼灭这支八旗兵,一来可以确保道路通畅;二来也能借此震慑河南各地,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目的。
郾城守军只有区区几百人,倒是不足为虑。
若非轻装疾行没有携带攻城器械,马宝早就踏平郾城了。
得知叛军受阻于郾城,瓦尔喀立即下令加快行军速度,也想在郾城重创马宝。
双方怀着一样心思于十九日在郾城西南的孟庙展开架势,彼此没有任何接触就各发号令发动起来。
清军前锋盛京八旗参领业陈一马当先,很快与手持长枪的马宝部将、原明晋王李定国养子李远厮杀在一起。
没有任何花样,双方甚至都没有对射就撞在了一起。
骑枪之下,人仰马翻。
厮杀了足有半个时辰,业陈部6个牛录近两千八旗兵始终没能悍动吴军,甚至一度被吴军逼退。
这让后方观战的都统瓦尔喀气的一甩马鞭怒道:“业陈干什么吃的,怎么冲不破贼兵!”
左右均是不好回答。
因为敌将马宝不仅是吴三桂手下的悍将,也是当年李定国手下的头号猛将,前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将领败在这马宝手下。
要不是明朝的那个“走天子”永历弃国,那马宝压根不会投降。
如今吴三桂公然发动叛乱还在武昌称帝,吴军又大举渡江,各处战场形势进展均不利于大清,那马宝与手下贼兵士气必定极高,如此就更难对付了。
“大人,末将愿领兵砍了那马宝!”
瓦尔喀身边的参领格巴库见状上前请战。
此人很是年轻,今年只有19岁,初生牛犊不怕虎。
副都统博尔屯则认为不能小看马宝手下这群贼兵,能冲就冲,不能冲还是当吊着他们,不使这帮贼兵窜走即可。
“博大人这话在理,吴三桂的兵还是有些真本事的,那马宝更是個厉害人物,我们不能小瞧了他们。”
参领色尔古愣赞同博尔屯的分析,也认为没有必要同叛军硬拼,他们的目的是拖住这支叛军,而不是消灭他们。
毕竟己方只有六千人,而叛军至少七八千。
眼下郾城也没有被叛军攻破,根本无虑叛军继续深入。
“真有真本事,他吴三桂也不会做了咱大清二十年的狗!至于这个马宝,不过是反复小人,有何可惧的?你们不敢打,我来打!”
格巴库打小就出生在关外,听多了父辈们如何痛宰汉人的事迹,哪里会把一条狗放在眼中。
“富察家的,你年纪还小有些事不晓得”
色尔古愣可是知道吴三桂手下兵马底细的,见格巴库个愣头青如此轻敌,不禁好意相劝,谁知好心被格巴库当成了驴肝肺,竟说他色尔古愣是被贼兵吓破了胆,畏战怯战。
“说我没胆!”
色尔古愣气的脱下衣服,指着身上大小十几处的伤口,瞪着格巴库厉声道:“我十三岁就跟太宗皇帝打天下,哪一战我不是冲锋在前,哪一战我不是浴血厮杀,我这身上大小伤疤十几处,哪一处不是我拼命换来的,你这关外小儿懂个什么!”
“你若有胆冲阵便是,朝我摆什么老资格,上阵杀敌哪有不受伤的!若受伤就是好汉子,那这好汉子未免也太不值钱,人人都能做了!”
格巴库仍是不服气,气鼓鼓的不甘示弱。
色尔古愣气的就想上前狠狠收拾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够了!吵什么!”
瓦尔喀怒色看向色尔古愣和格巴库,二人见状不由将头低了下去。
远处,业陈仍在奋力冲杀叛军,只几个回合下来依旧没有进展。
叛军主力也同清军主力一样都没有动,显然是在等清军动。
是全军压上还是就此收兵,瓦尔喀也是犹豫。
那马宝和手下骑兵太厉害,真要再冲的话,损失肯定会大到他无法接受的地步。
纵是能重创了马宝,汝宁那边还有叛军几万主力,到时拿什么抵御。
“大人,现在若收兵,贼兵气焰必定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