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致远伸手去拿衣服。
“按说他早该到了,我是在二十分钟前看见他的。”
“有外人在,可能是拘束吧。”
只要是提喝酒,宁致远现在来者不拒,想起自己的糟心事,越想越愁,越愁越想喝酒。
“好长时间没跳了,舞曲一响就忍不住……美珍呢?”
这么多眼睛的注视下,齐越什么也做不了,他想到了各种可能,就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因此,看似冒险的行为,反而是安全的。
舞厅供暖设施良好,加上喝了酒的缘故,宁致远感觉有些闷热,脱了衣服放在手边,他随身携带的钥匙,就放在里怀兜里。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紧身高开叉旗袍,重新修饰过的妆容,让美珍看上去分外妖娆。
做舞女这一行,如果没有稳定客源,很难在像伊莎贝拉这种高级场所立足,就像齐越所说,客人账单里都有给舞女的提成,客源越多越受“尊重”,因为你能给舞厅带来效益。
日本人追查这件事,主要是担心伪满高层藏有敌方间谍,一旦查到白沛岑头上,很容易引发联想从而对号入座,真要到了那一步,即便能够洗清嫌疑,他的前程基本也断送了。
杜鹃挽着齐越落座。
宁致远举杯一饮而尽。
而余锦程的一番话,似乎有相助的意思,这让白沛岑心里燃起一线希望,不管结果如何,有保安局内部人暗中帮忙,终归不是坏事。
跟妻子分居许久的宁致远,犹如一捆等待烈火的干柴,面对近在咫尺的诱惑,他这捆“干柴”蠢蠢欲动。
“我要是喝多了,一会谁开车?”
杜鹃瞥了一眼远处的宁致远,轻声说:“他怎么来了?”
酒精让人放松也让人麻痹。
正常来说,身为特务科行动队副队长的齐越,应该是知情者。
姜斌笑了一下:“放心,认账肯定认账。不过,你可有点重色轻友,自己跑去跳舞,留远哥一个人干坐着。”
他今天约齐越,是想探听和讨伐作战计划有关的情况,事关本方人员安全问题,无论是邱维汉还是杨丰,对这件事都非常重视。
“刚开始闷闷不乐的,现在看着还行。”
“你想做什么?”
宁致远心情逐渐放松,暂时忘却了头上那顶耻辱的绿帽子。
宁致远就是这种状态。
现在是跳舞时间,除了吧台的灯亮着,大部分照明都暗了下来,流光溢彩的七彩灯球缓慢旋转。
姜斌笑道:“美珍小姐,远哥是出了名的踩脚大王,你要是不怕踩,远哥可就不客气了。”
杜鹃目光看向舞厅门口——姜斌脱下外套帽子,交给服务生寄存,在看到独坐一角自斟自饮的宁致远时,迈步走了过去。
杜鹃坐到姜斌一侧,端起酒杯说:“姜警官,我敬你。”
美珍媚眼如丝,一语双关的说:“我不怕踩,远哥和我一见如故,怎么都行,不用客气。”
……
白兰地经过冰块稀释,口感绵柔,也更容易入口。
退一万步说,即便不小心被姜斌发现,姜斌最多也就是惊讶而绝不可能当场揭发,事后通过邱维汉进行解释,也就万事大吉了。
因此,稳住余锦程,很重要。
齐越一边说着话,一边起身从稍远的果盘里拿了一个橘子,慢慢剥着橘子皮,就势坐在那件衣服边上。
“没来。我在路上看见他了。”
陆续有客人携舞伴步入舞池。
“远哥,陪我跳舞好吗?我最喜欢这首曲子了。”
附近没其他人,服务生站的远远的,不叫不会过来
以齐越的手段,两片肥皂用力一合,就能拿到钥匙模型,再用湿润过的手绢擦去残留在钥匙上的痕迹,整个过程不会超过半分钟。
齐越说:“凡是推荐的酒,她们都有提成,对吧杜鹃。”
齐越伸手拿过酒瓶,念着商标上的字:“中国烟台张裕酿酒公司,三星白兰地,42度……”
齐越和杜鹃正在跳舞。
“怎么了?”
乐队也停止了演奏。
舞厅领班前去询问情况,交谈一番后,再也没敢吭声。
舞台中央立着话筒,女歌手早就退到了一旁,朴英宰大步流星来到话筒前,环视了一遍全场,目光扫过齐越和姜斌时,多少也有点惊讶,随即不着痕迹的颔首致意,这才说:“本人朴英宰中尉,奉命追捕反抗分子,请各位待在原地,接受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