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时已将近子时了,凌安若倒也没有非赖着别人一整夜,见时候差不多了就提议回去了。 倒是周珩熬过了困点,还精神的很,回程的路上换了条热闹的路,拉着凌安若吃了一碗热馄饨后才慢悠悠的走在回府的路上。 这么一通下来,凌安若倒又有了点乏意,躺回床上没一会儿,又阖眼睡了过去。 黎州守备军算是收拾的差不多了,李牧那也自觉的和世家们通了气,不敢再出来放肆。凌安若算是得了一会儿空闲,可这事儿还不算完,那林记的铺子还没有收回,海运的事还没有谈妥。因此,哪怕第二日周珩困得如何神魂颠倒,都得认命的爬起来干活。 朝廷的船队就要出海了,航运的事就得在这两天定下。 周珩抱着被子,脑子迷迷蒙蒙的转了一圈,然后又闭着眼睛倒回了床上。 早起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晨风遛遍了黎州城的大街小巷,在街头的馄饨铺子逗留了一会儿,又跟着沿街的叫卖声跑远了。 街上的行人慢慢多了起来,商人也得赶早去码头迎货,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之间,又是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就好像黎州还是那个黎州,无论头上的那片天换了个什么模样,它总如大树那般自行生长。 “林海,你个杀千刀的!你居然敢卖老子假药!看老子不砸了你的店!” 一声暴喝惊响整个黎州城,引得周围路人纷纷围上前去看。 黎州守备军火烧全营的事人人皆知,蔡文全被宣王一刀砍掉脑袋的壮举被说书先生讲了八百遍,黎州州府却连个屁都不敢放。林记药铺一朝失了靠山,人人都等着看热闹,没想到热闹来得还挺快。 “谁他娘的卖假药!老子向来本本分分做事,你不识货就上一边去!别想来讹老子!”林记药铺的老板林海出来吼道。 这两日他时时担心会有人上门找茬,夹着尾巴做人,小心翼翼的想把剩余的存货给周转了,再把店让出去离开黎州。 没想到这些人找上门这么快。 “讹你?”来人拿着药材往林脸上扔,啐骂道,“睁大了你的狗眼,看看这到底是不是通草,还有这山参有没有发霉?” 这四周卖药商人不少,眼睛都毒,更别说人人都爱痛打落水狗,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全都指责死林海来。 林海见瞒不过去,粗着嗓子喊道:“你说这是我家的就是我家的啊?空口无凭,别是你拿别地的假药来碰瓷的吧!” “嘿,老子就料到你会不认账。”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凭据,给周围人抖了一圈,“林老板,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店里的票子和公章。” “那你想如何?”林海不愿把事情闹大,他偷偷塞了一块元宝到那人手心里,好声说道,“这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说个数,本店一定照价赔偿。” “滚你丫的,你当老子要饭的呢!”那人把手里的银子往林海脸上砸,揪起他的领口往府衙拖,“老子带你见官去!” “别,别,这位兄台,咱们有话好商量,好商量啊!” 嘎吱—— 福伯合上了二楼的窗子,把热闹和嘈杂都关在了外面。 茶楼雅间里,周珩挥退了煎茶的侍女,不要钱的抓了一大把普洱往茶壶里扔,待茶壶刚冒出茶香时,给自己和崔廷越倒了两杯。 琥珀色的茶汤荡着极浓的香气,崔廷越适才看着窗外,没注意周珩做什么,此时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登时呛了出来。 “你这是放了多少?苦得舌根疼。”崔廷越嫌弃的把茶杯搁下问道。 周珩也觉得苦,可他却从极呛人的苦味中逼出了一点清醒来,他懒懒得说道:“好茶不多得,我不得多抓两把?表哥,你说得事儿,王爷可都给办成了。出海西越的事咱们能谈谈了吧?朝廷再过段日子可就要出海了。” 崔廷越也是真没想到周珩能把黎州握在手里,当他得知宣王挥刀砍了蔡文全时,这林记药铺拿不拿到手已经无所谓了,“王爷都能收拾得了黎州守备军,崔氏出海一次西越也算不得什么。” “那就好。”周珩掏出提前就备好了的单子递给崔廷越,“这上头列着的东西都可以多买些,都是稀奇货,容易卖,其余的让人在那边看着办吧。” 崔廷越接来看了两眼,他没见识过,但看名字还都挺有意思的,点头道:“行,不过咱们也不能空着船去,也得拉些东西去卖,起码得把运费给赚回来。” “这简单,好东西人人都爱,把咱们这丝绸,茶叶,瓷器什么的拉去就行,东洋和南洋都卖得开,那西越也得俏。” “可是……”崔廷越皱眉道,“西越路途遥远,像瓷
第二十六章(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