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的孩子。 散了席,留了二姨妈和郭咏珊吃晚饭,她们母女俩加上妈妈跟邱盈正好凑一桌麻将。 爸爸去午睡了,周泽也带甜甜去休息。 郭咏珊喊她看麻将,她拒绝了,说喝了酒有点昏想躺一躺。 她才不想在一旁给她们端茶倒水。 上楼梯拐到半角,听见郭咏珊打趣邱盈:“富婆今天指缝里漏点给我。” 呵,是啊,邱盈指缝里漏点,就能让她穿金着玉。可惜,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趴在床上难受自伤,本以为借着酒劲能睡一觉,结果全是徒劳。 她怎么就这么可怜?为什么他们不把她当人? 她刚被找回来那年,一个字不识,妈妈给她找学校,校长说她这个情况先找老师补一补,等开学从一年级上起。 妈妈丢不起这个人,非让她按照年龄读二年级。又不舍得在她身上花钱,把她送进了镇上的小学。 那时候邱盈读着私立小学,邱成读着私立幼儿园,每天有厂里的司机接送。 后来邱盈中考考得不好,妈妈给她花钱补课,申了国外的学校,去英国读了高中。 邱成呢,一直在私立高中上着,没打算高考,爸妈早就做好准备,送他去美国。 她自己,那会儿看邱盈出国,邱成也定好了路线,她也想出国。 她去跟妈妈说,妈妈回她出国可以,自己考,学费自己掏,他们只给生活费。 那晚她躲在被窝里哭,为什么还要找这种不痛快,明明知道他们不会在自己身上多花一分钱。 她憋了一股劲发愤图强,考上了好大学,又直博,成了家里学历最高的那个。 倒也满足了父母在外人面前的虚荣骄傲,时不时拿出来做标榜好家教的谈资,但是她却没得到任何一点实惠。 人啊,怎么就这么双标狠心呢? 她的心千疮百孔,也就是有些伤口陈旧,有些新鲜还泛着红,还有些一直腐烂在那里,治不好。 她以前叫邱雁。 爸妈把她接回来,随口丢给她一个名字,邱雁,归家的大雁。 上户口那天,是爸爸带她去的。 她怯生生地坐在户籍室的凳子上,爸爸出去接电话。 回头民警说好了,她接过户口本,“邱晏”,后面这个字不认识,邱什么? 大雁的雁不长这样。 “是邱晏啊。”民警告诉她,就是邱晏。 爸爸进来了,问了一句怎么了,顺手拿过来一看:“这个也是‘晏’,不碍事,就这样吧。” 回家妈妈看了也没说什么,他们都不在意。 可是后来那么多年,她却由衷地感谢那位民警。 晏,晴朗。 她会好的,她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总会有晴朗的那一天。 眼泪不知觉已经湿透了枕巾,她给自己洗脑,一遍又一遍,不要被这些事影响,一定要逃离,逃离他们,逃离这个牢笼。 哭累了犯迷糊,也许是酒精起了效,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手机刺耳的闹钟声响起。 4点半了,她设的闹钟,防止自己睡过掉,要他们来喊她吃晚饭就不好了。 手机上还有两条信息。 34H:“你什么时候回上海?” 34H:“我们去吃火锅。” 她无声地笑,笑的眼泪又出来。 还好,她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