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乘客多,行李也多,她觉得方岳一个人拿两个箱子会不方便。
方岳拿到了一个箱子,见陈兮紧跟着他,他只好把小箱子给她拿。
陈兮和蒋伯伯电话约好在车站这边见,现在蒋伯伯和陈爸还没有到,陈兮也没有乱跑,她东张西望,方岳注意到她在几处方向目光停留比较久。
这小镇只有巴掌点大,车站这块算是商业中心,店铺不多,但该有的也有,比如饭店、理发店、挂着破烂招牌的小旅馆。
旁边还有个露天菜场,摆摊的都是附近农民,陈兮趁机去买了几斤肉。
付账的时候她向摊主打听镇上的旅馆。
摊主指着对面说:“那边就有一家。”
陈兮早看到了,招牌好简陋,她问:“还有其他旅馆吗?”
“我也不清楚啊,我们这里小,应该没什么旅馆吧。”摊主打量陈兮和方岳的穿着打扮,说道,“你们哪里过来的啊,这里的旅馆你们肯定住不惯。”
买菜的人不少,方岳个高挡路,他一直往旁边让,这时终于能靠近陈兮,他问:“怎么打听旅馆?”
陈兮直言:“我想给你找家旅馆,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环境好点的,待会儿我们找找看吧。”
她银行卡里有几千块,这些都是压岁钱和平常剩下的零花,小镇物价低,支付半个月的旅馆费应该绰绰有余。其实这也算是方岳的钱,陈兮摸了摸小挎包。
方岳一顿,“什么意思?”
陈兮正想着事,“嗯?”
方岳紧盯着她,“你不打算带我回家?”
陈兮还没来得及反应,她的手机刚好铃响,是蒋伯伯的电话,照例响了一声就挂断,等着她回拨。
陈兮回拨号码,电话还没接通,她就发现了不远处一辆电动三轮车旁的人。
陈兮连肉摊上的肉都没拿,变戏法似的就给方岳留了一阵风。七月高温酷暑,方岳后背前胸不少汗,额前一点碎发也耷拉着,被这阵风一吹,他丝毫不觉凉意,反而更加燥热。
方岳看着陈兮扑进了一个中年男人怀里,他绷着脸,拿起被陈兮遗忘的肉,推着两个行李箱跟了过去。
蒋伯伯是一个瘦小的中年人,陈爸个子大约一米七出头,身形消瘦,衣服底下仿佛只有空落落的躯干,头发似乎很长时间没剪,长得像稻草,但不脏,应该才洗过头。
陈爸腿边是一个小男孩,同样的消瘦,同样的头发长,但眉眼间跟陈兮有几分相似。
陈爸和蒋伯伯根本不敢认人,因为他们面前的陈兮跟一年半前判若两人。
陈爸傻笑着打手语,你长大了,变漂亮了。
蒋伯伯也说:“是啊是啊,其实我刚才就看到你们了,就是不敢肯定,怕叫错了人。”
陈兮蹲下环住弟弟陈言,她没法把陈言抱起来,抱起他的话,她就不能打手语了。
陈兮问陈爸,弟弟怎么也来了,不是说让他在家里等吗?
陈爸憨笑,我本来不让他跟,他非要来,山路也不好走,要不然我们不会晚到。你们是不是等很久了?
陈兮说,没有,就等了一会儿,我还买了一块肉。
方岳走近几人,朝着蒋伯伯说了声“您好”,又对着陈爸做了一个您好的动作。
陈爸有些局促,陈兮起身给他们介绍,告诉陈爸这就是方岳。
蒋伯伯勉强能说两句场面话,一会儿说辛苦了,一会儿说天气热,方岳都客气给出回应。陈兮跟弟弟亲热了一会儿,终于主导场面:“中午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旁边就有一家小饭店,两位长辈都不吭声,方岳做主点了几个菜,席间他也没怎么说话,只顾埋头吃。陈兮很忙,一会儿手指翻飞,一会儿跟蒋伯伯嘀嘀咕咕。
蒋伯伯说的是方言,陈兮也就回他方言,方岳也听不懂,饭店边上就是一家旅馆,方岳仔细辨认类似旅馆的发音,但根本辨认不出,方岳面无表情。
碗里米饭见底了,旁边突然冒出一句:“老板,这里再上一碗米饭。一碗够吗,要不直接叫两碗?”后一句话是问的他。
方岳抬眸看向问话的陈兮,轻轻“嗯”了声,然后说:“两碗。”
陈兮大声叫老板:“老板,要两碗!”
饭吃完,陈兮又要带陈爸和弟弟去剪头发,这条街上还有一家理发店。
她做事总是很有计划,之前刚下车,她东张西望那会儿就已经想好了,先吃饭,再剪头发,然后呢?一行人出了饭店前往理发店,经过那个招牌破破烂烂的旅馆时,方岳推着行李箱,一言不发健步如飞。
理发店很小一间,也没什么客人,陈爸和弟弟都坐上了理发椅,蒋伯伯去街上溜达了。
这里的店都不开空调,刚才吃饭的时候陈兮就已经出汗,现在还是很热,理发店只有一把风扇,也不对着他们吹。
门口小桌上有传单,陈兮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