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艾假装对车夫的小动作一无所觉,一则避免父母起疑心,二则……来都来了,也别浪费,等到了老宅都是劳动力,眼下就是他们能派上用场的时候。 车夫脚下一顿,面上是故作谦卑又不怀好意的笑:“大小姐别同小的说笑了。老爷和夫人命令小的,一将大小姐送到,立刻便要回去复命,若是迟了一两个时辰,小的是要挨罚的。” 苍艾很是惊讶地“哎呀”了一声:“怎么,原来父亲母亲是会罚你们的?我之前都不知道。这样吧,我先罚你一顿让你长长记性,等到你回去时,有了挨罚的经验,想来就不会害怕了?” 她满面笑容地拿过院中的笤帚,向着马车夫抽过去的动作极为干脆利落。 这不是苍府的下人第一次阳奉阴违。自从发现慢待大小姐也不会遭到任何惩罚后,府中聪明些的,都已经学会了不将她放在眼里。 苍艾想着,任务对象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却并没有变得歇斯底里,反而养成了初见时那一副温顺可亲、让人忍不住便想向其吐露心事的沉静气性,实际,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吧? 车夫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反应不及,一下就被抽翻在地,发出一声极显凄惨的嚎叫。 如此大的动静,躲在另一辆马车上的人想不听见也难,很快便有四个人循着声音找到了这头,苍艾大致辨认了一下,与她那日在客店里瞧见的人都能对得上。 她笑了笑,将院中石凳子上的灰拍干净后随意一坐:“来得正好,你们同他一块儿,把屋子打扫干净了再走。” 为首的婆子被她这气势唬住,下意识便要应声,却又猛地反应过来,从鼻间溢出一声冷哼:“大小姐这是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别说现在您已经被老爷夫人送到这乡下来了,就是之前还在府中之时,也轮不到您对老奴指手画脚。” “原来嬷嬷知道这是在乡下老宅,方圆几里都没其他人家住着。你等等,我想法子让你明白得更深刻一些。”苍艾将笤帚握在手中,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筋骨。 片刻后,整个院子都是“噼噼啪啪”的声响,和几人的哀嚎。 今日运动量达标的苍艾将笤帚往边上一丢,长出一口气:“可算舒服多了。反正这里的屋子也住不了人,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们便回去吧。虽然我很想留在这里,可屋子实在太过破旧,想来,父亲母亲一定是能体谅的。” 苍艾说着就要往外走,她知道有人会比她更着急。 果然,她才刚迈出去两步,原本在地上躺着的婆子已着急忙慌地跳起来。 “大小姐这是要违抗老爷和夫人的命令了?” “我只是无可奈何罢了,怎么算是违抗?” 苍艾抱着胳膊看向那婆子,神情语态皆悠闲至极。她大概猜得出来,眼前这五个人,应该是各有分工。车夫是负责待她到老宅,婆子负责监视,剩下那三个便是伺候她衣食起居的。 父母是没把她放在心上,但不会刻意落了她的脸面。至于她到底有没有受到照顾,那并不重要。 既如此,她要是没留在老宅之中,负责监视的婆子定然会被罚。 半天过后,苍艾坐进了被清理得焕然一新的屋子中。她将窗户一推,看向仍旧一片混乱的院子,手指一点指挥道:“嬷嬷歇了一路,刚才也只是看着他们忙活,现在一定还有余力,就把我这院子和祖母的屋也给收拾了吧。” “你……!” “嬷嬷快些做完,也能快些回去复命不是?我这要求已不算高了,你们帮我清理完就可以走,不必留在这儿,成日里看我脸色行事。” 苍艾思忖片刻,遥遥一指车夫:“只一件事,你吞了我多少钱,就照数还我。要是还不起的话,我有的是方法让父亲母亲知道。之前茗儿躲在马车上,就是为了告诉我如何才能把信寄给她。你应该清楚,茗儿同我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车夫的脸色一瞬变得苍白如纸。 苍家在地方上倒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但车夫在府中的地位实在不高,凭他那微薄的薪资,哪有可能在来的途中一路吃香喝辣。想也知道,他是将主子的月钱吞去了极大一部分。 敲打过几人后,苍艾将门窗一关,悠哉地歇了个午觉。 到第二天时,老宅可算按照她所想的情形收拾好。她特意遣车夫到附近的镇子里联系好送菜之类的事宜,才允许一行五人齐齐整整地回去复命。 待将其他多余的人送走,苍艾掰着指头算了下时间—— 她的第一位客人,似乎马上便要上门了。 ^ 尤景听得脚步声远去后,艰难地撑着树根,从阴影中站起身来。雷雨大作,豆大的雨珠被风裹挟着砸在她身
我是大小姐(三)(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