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妒妻(一)(2 / 2)

便不太一样了。她作为杨瑾的妻子,实在无法客观地去认识丈夫的红颜知己,更欣赏不来对方的独一无二、与众不同。

她只知道,父母双亡、无家可归的程如曼将会住进杨家,且因为工作上的需要,此人与丈夫相处的时间,将会比她这个妻子还要长久。

她不知多少次瞧见了两人亲昵的相处,可旁人都觉得那没什么,认为两人是纯粹的战友关系,发乎情止乎礼,从未越雷池一步,是她心眼太小了些。

可原主就是不能忍受程如曼的存在。于是,她用一次又一次幼稚可笑的陷害去对付,终于将自己推入了深渊。

那些行为,除了将丈夫越推越远外,没有任何作用。而当杨瑾将程如曼护在怀中,满目厌恶地盯着她,提出休妻时,她感受到了何谓万念俱灰。

最终,原主选择在将休书烧毁后,于杨家自缢。就算死,她也想保留着杨瑾妻子的身份。然而,将凳子踢翻的那一刻,她后悔了。

绳子越勒越紧,眼前闪过无数纷杂的景象,她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是父母坐在飞驰的马车上,正向着杨家赶来。突闻噩耗的他们老了十岁不止,眸中只余一片绝望的灰。

苍艾长出一口气。借着原主的记忆看到那副画面时,连她都感到心下一颤。

苍家父母只有原主这一个孩子,万分珍惜地呵护着养大,却这样死了。他们的心情,旁人很难体会。

好在,如今还有转圜余地。

苍艾活动了一下身体,翻身起床。

眼下,杨瑾出征已经有两年时间,在这两年中,一直是原主在操持杨家的诸多事宜。她是嫁过来才发现,杨家的财政已出现巨大漏洞,连表面的荣光都难以维持。

她没能追查到那些失踪钱财的下落,不得已,只好用自己的嫁妆填补了部分空缺。

除此之外,与丈夫家人的相处,也让她格外头疼。她和婆婆姚贞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婆婆好像在刻意避开她似的,所以整整两年了,她们也没能熟悉起来。难缠的是剩下三位——

公公杨承望自从残疾后,脾气一天比一天差。刚开始还收敛着,后来实在收不住了。他从未给过原主任何的好脸色,在原主用自己的嫁妆补贴杨家时,他只会冷冷地哼上一声,似乎是在嫌弃她给的不够多。

小姑杨玲已经满十四岁,每天都在为婚姻大事而担忧。她见过大嫂成亲时,嫁妆箱子一抬接一抬送进屋来的盛大景象,要说不艳羡是假的。可她清楚,自己的娘家,不可能也无力为她做到这一步。所以她自然只能将主意打到嫂子的头上去。

小叔杨珽才八岁,却因为自小耳濡目染,已经学会用父亲的那一套粗暴法子去对付身边人了。府上的奴仆,甚至连原主,都曾经被他用棍棒招待过。这个年纪的孩子,打起人来不知轻重,已让好几个小厮受了轻伤。

在这样的家中,任务对象还能秉持着初心不变,忙里忙外地等着丈夫回来,让苍艾看了只想叹气。

杨瑾回来前杨家之所以没散,都是原主操持着的缘故。

可惜,在旁人眼里……顾家于妻子而言,是“分内之事”,算不得付出。她的这两年,哪里比得上丈夫在边关出生入死来得凶险?

杨瑾为这个家做到那般地步,她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哪儿来这么多理所应当?

苍艾换好衣服、弄好妆发,将钱袋子塞进袖中,推开房门准备出去一趟。成亲两年以来,原主这傻孩子每天都要去公婆那儿,伺候他们用餐,等他们一家子全吃完了,才轮到自己吃些残羹冷炙。

杨承望伤处在腿不在手,他只是单纯享受被儿媳妇供起来照顾的感觉。不是原主盛好端到他面前的粥,他连碰都不碰。

出嫁前,她哪儿过过这种委屈日子?

这苦活谁爱干谁干,反正今后苍艾是不会做了。她倒要看看,她这公公到底有多精贵,没了儿媳妇的照顾,还能把自己饿死不成?

苍艾往存有嫁妆的库房去了一趟,顶着扶上奴仆惊诧的目光,大摇大摆地走正门去了街上。

苍家给女儿备下的那些嫁妆可不能便宜了外人,她今日便上街看看,挑几家喜欢的铺子看能不能盘下来,再顺道吃顿好的,给自个儿添几身新衣服、新头面,想想余下的钱怎么花才不算浪费。

等苍艾做完这一切回到杨家,已是午后。她一踏进院门,就看见杨珽正在打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