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安慰道,“您就放心吧,咱们三小姐将来肯定能把日子过好的。”
“但愿吧。”卫姨娘淡定地说完,眼见着前方就是盛时的书房,她示意林妈妈住了口,不禁加快了脚步。
而仍旧坐在马车里的盛南锦则伸展了下酸疼的四肢。
真累啊……
甘妈妈心里有些不安,赶忙爬上马车道,“大小姐,您怎么和老爷置起气来了?这时候和老爷撕破脸,吃亏的总是您……”
盛南锦却有自己的打算。
她轻声道,“妈妈说的我何尝不懂?只是我这次去庄子上被传得沸沸扬扬,要是这时候不为自己争取,将来还怎么出门?旁人又会怎么非议?那不等于坐实了害死妹妹的罪名吗?要是盛家连这个面子也不愿意为我做,我又何必为了他们的事着急?”
甘妈妈立刻读懂了盛南锦的深意。
打开正门迎接盛南锦,一来是彰显她的身份,二来也可以体现盛家为了弥补她的诚心。外人知道后,只会说盛家做错了事,所以才会如此放低身价,不会有那不长眼的人非议盛南锦真的害死了妹妹……
要不然大小姐将来还怎么说亲?
想到这里,甘妈妈立刻叫来了儿媳妇,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儿媳妇会意快步离开,没一会儿便不知从哪叫来了一些看热闹的人,围在盛家的大门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而盛时的决定比想象中来得还要快。卫姨娘带来了盛时的吩咐,“开了正门,迎大小姐回家。”
门房的小厮面面相觑,虽然觉得意外,但还是依言打开了正门。
甘妈妈十分满意,从容地说道,“大小姐,咱们下车吧。”
盛南锦戴上兜帽,由彩笺扶着下了马车。一路颠簸,此刻她的腿还是软的。甘妈妈见状立刻招呼了陈六儿媳妇上前,两人一左一右地架着盛南锦,免得她在人前摔倒丢丑。
卫姨娘几步来到盛南锦的身前,笑着道,“老爷还是心疼大小姐的,听说是您的意思后,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您看看,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殊荣。”
心疼自己未必是真,仰仗惠仲文却是不假。
要是舅舅没有升官,自己还有命回到盛家吗?
盛南锦懒得多言,淡淡一笑后由甘妈妈和陈六儿媳妇扶着进了正门。
影壁后面早就准备了软轿,等盛南锦上了轿子,卫姨娘便吩咐下人们送她回院子。路上还不断地叮嘱下人小心脚下,可别闪了轿子中的大小姐。
如此的热络,显然是盛时的决定让她也跟着认清了局势。
盛南锦从前住在澄碧堂,这里原是从盛老夫人的院子里单独分出来的,虽然只有三间房,却收拾得异常整齐,有单独的院落,不像盛南绫她们,只能挤在两间房里,主子睡在床上,丫鬟睡在窗下,进进出出都很不方便,夜里翻个身都有声响。
看着眼前陌生的屋舍,盛南锦百感交集。
重活一回,她居然也能享受到嫡小姐的待遇。
甘妈妈见她愣着,忍不住道,“大小姐累了半日,赶紧回屋歇一歇。这院子空了许久,您要是哪里不满意,回头吩咐人添置就是了。”
盛南锦点了点头,穿过小院来到了正房。甘妈妈仔细地服侍她坐下,转身正要叫丫鬟穿月打水来,可一想到穿月的下场,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这一刻甘妈妈总算明白盛南锦为何要带陈六儿媳妇回来了。
澄碧堂空空荡荡,看着十分的冷清,连一点儿人气也没有了。
甘妈妈便叫来了儿媳妇,让她打水伺候盛南锦洗漱。
盛南锦却不心急,摘下兜帽,虽然一身疲惫,但还是撑着精神向卫姨娘问道,“老爷那边怎么安排?是今晚就要见我,还是等我缓些日子再说话?”
称的是老爷,没有叫父亲。
惠仲文的升迁对盛家来说就好比是困极了的人等到了枕头,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当然是不能错过的。
盛时此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肯定很心急。
卫姨娘微微一愣,忍不住打量起了盛南锦。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盛南锦清瘦了不少,却也多了几分让人不敢忽视的凌厉。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得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
这可不是从前盛南锦该有的神情和表现。
卫姨娘心里直打鼓,虽然觉得奇怪,但又不知道怪在哪里,只能笑着应付道,“自然是要等大小姐好些的,老爷心疼您,已经请了大夫上门,等一会儿就给您来请脉开方子。大小姐是有福气的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好了,到时候说什么不行?哪怕与老爷秉烛夜谈,也是有的。”
秉烛夜谈?那就算了吧。经此一事,盛南锦对盛时失望透顶,全然没了尊重和敬畏,甚至不想与他打交道。
盛时不来,盛南锦乐得轻松,也能安心休息。
她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卫姨娘也辛苦了,赶紧回去歇着吧,改天得空再来我这里坐坐。”
直接下了逐客令。
卫姨娘的脸色一红,尴尬地道,“瞧瞧我,也是个没眼色的。不耽误大小姐休息,我这就告辞了。”
说完便行了个礼,由林妈妈扶着